尽管尚是有些欠火候,但是隐约间已能感受到这套拳法的威力,禁不住心中暗自警告自己,一旦遇到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妙月神尼,定要小心应付,否则,将会吃不了兜着走。
少年人其实早就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在作壁上观,虽然不知道这位面貌一团死气的老者是敌是友,但见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丝毫不出一丝怯懦,立时知道老者也绝非等闲之人。
少年人一边游刃有余的应付着三名大汉的围攻,一边瞄着许常善,心道:那老者在一旁得津津有味,既不似要帮我,也不像要帮他们,他到底是什么人?见到如此好勇斗狠的场面,能够面不更色,恬然视之,一定是见惯场面的人物。
他念及此处,不由得心生警惕,暗自提防着许常善。
少年人似乎不想与三名大汉多做纠缠,他瞧准一个机会,避过另外两名大汉的夹击,陡然化身成威武的金刚,霹雳般口吐一声金刚真言“阿”,双手握成胎拳,化繁为简,就在为首大汉浮华的刀影中一穿而过,“砰”地一声打在了他的前胸上。
为首大汉发出一声惨叫,身子硬生生被打到了半空,随着一蓬鲜血喷出,身子“噗通”一声打着横跌倒在地上,直摔得他“哏”的一声后,脑袋一歪便再也没了动静。
其他两名大汉见状后,顾不得倒在地上的大汉死活,呼哨一声,各自撞破酒肆的窗子,没命的逃窜而去。
少年人也不追赶,走到倒在地上的大汉的旁边,蹲下身子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发现这家伙竟已全无气息,心中好笑,暗道此人真不禁打,只中了一拳就一命呜呼。
少年人站起身子,拍了拍手,由包裹里将那些散碎的银子掏了出来,扔在了一张桌子上,眼光掠过许常善,对着后厨喊道:“倒在地上的那人名叫独孤忠,本是风凌关黄河水面上的贼人。如今他已被我打死了,若有官府的人前来问询,就说是杨忠的儿子杨坚杀的。哦,对了,可以顺便告诉他们,‘风凌四覇’的老大独孤伯也是死在我手上,要想找独孤伯的尸身,可去风凌关黄河的西岸。还有,逃跑的那俩人,一个叫独孤殳,一个叫独孤季,也是‘风凌四覇’中的两名贼人,希望本地官府能够予以擒拿,免得再有无辜的人殒命黄河渡口。”
少年人说完,也不管酒家见不见,指了指桌子上碎银子,叹道:“平白惊走了客人,打碎了桌子,这些银钱权当赔偿,也不知这些够不够?”
随后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苦笑着自语:“可是我也就这些钱了!”
许常善任由着少年走出酒肆,心道:原来这小子真是杨坚,嘿!眼前尽管让你得意,等过了潼关,自会有你受的。
他瞄了一眼地上的那个叫做独孤忠的大汉,忖道:这家伙虽然刀法使得稀烂,但想来该是和苻老大有一定关系。
许常善感觉少年人的身影已在门口消失,便了一眼后厨的方向,见到酒家伸出半个脑袋,不由的脸上挂出他那招牌式的颇具死亡气息的笑容,骇得酒家赶紧缩回了脖子,许常善敛起笑容,一把搂起桌子上的碎银子,缓步向外走去。
那少年还真是杨坚。杨坚之前虽在韦孝宽手下效命,但已然身居右小宫伯,被封为大兴郡公,此番因随韦孝宽驻守玉璧征伐有功,所以,武帝宇文邕提升他为左小宫伯,并且让他出任隋州刺史。诏书已然下达到勋州,杨坚接到之后自然不敢怠慢,赶紧奔回长安受命。
一路无话,当杨坚到了风凌关的时候,天色已晚,白日里摆渡的船家早已没了影踪,杨坚骑在马上望着空荡荡的河面正发愁时,水面上却显现出一条船来,经过杨坚的召唤,那条船才靠向了岸边,于是,杨坚连人带马上了渡船。
船上掌舵的便是“风凌四覇”的老大独孤伯,这家伙见到杨坚器宇不凡,就没敢轻举妄动,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把杨坚摆渡到河当间儿,随着他的不经意的一声咳嗽,夜色中又有一条船悄悄地靠了过来。
杨坚正诧异的时候,那条船上忽然伸过一条竹竿,一下子就把杨坚搁置在船头的包裹挑了去,随着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杨坚见到了躲在那条船上的另外三覇。
杨坚见到包裹被抢,知道上了贼船,还没等独孤伯逃脱,便不顾一切的捉住了他。
独孤忠等人一见杨坚如此身手,知道救不了独孤伯,索性驶着船到了河对面,随后便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