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魏五年的初春甚是寒冷,天机竟是比隆冬更清冷了三分。
清明未至靠北的几个州县竟下起了纷纷细雨。
头晌午时还春风飒飒,才午时刚至,天际竟是迎来了翻滚的浓雾,密密麻麻丝帘般下起了小雨,如雾般为这天地蒙上了一层细纱。
不过半日的功夫巢都郡入目皆是一片泥泞,轻风细雨落残花,四月才开了的杏花竟飘散一地,玫粉的花瓣葬入了泥淖。
西厢房中,林岱舒闭着眼睛躺在冰冷的炕上,身上压着厚重的被子,经年的被褥散发着陈年朽味。许是有些重,她的额头隐隐地浸出了一层汗珠子,脸颊两块酡红不知是热的还是病的。
隔着屏风传来两个小丫鬟的窃窃私语声。
“你听说没有,咱们侯爷要升张姨娘做夫人。”
“你这话从哪里听来的?”
“我从周姨娘身边的临月姐姐哪里听的。听说是张姨娘的娘家升官了,侯爷是看在张家的面上要升张姨娘的位分。”
“侯爷中意张姨娘,可贾姨娘是老太太的人,又生了唯一的少爷,这是未必做的准。”
“老太太再怎样还不是要考虑侯爷的前程,我看张姨娘胜算大些。”
“这是你同我说说也就算了,万不可乱嚼舌根,这东风压倒西风也好,西风压倒东风也好,咱们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否则会惹祸上身。”
“咱们大小姐不得老太太欢喜,不然咱们也不用这么畏首畏尾,张姨娘贾姨娘身边的人可都嚣张着呢。”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不是我们能编排的,快住嘴吧。”
隔着屏风两个丫鬟渐渐地压低了声音,只不时地传来一两声嬉笑声,许是顾忌着内室的人并没闹起来。
这时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突然进来低声呵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外头声音一滞。
“孙嬷嬷赎罪,奴婢只是看小姐睡着了才在这里做针线的。”
孙嬷嬷冷睨了一眼问道:“大小姐醒了没有?烧退了没有?“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还带着些忧心,虽嘴上问这话,脚下却并没有停下直奔着内室这边来了。
“小姐喝了药歇下了,这会儿正睡着呢。”其中一个丫鬟急急站起身子,正要跟着进内室。
“你们在外面守着别进来了。“
孙嬷嬷将两个丫鬟拦在外面,利索地迈着步子走到床边。
见林岱舒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睡得正沉,脸颊绯红,额上冒着细汗,蹙紧眉头拧了帕子替她擦拭。
“小姐?小姐快醒醒,小姐……”
孙嬷嬷喊了几声见林岱舒没有动静,便轻轻地推搡她的胳膊。
林岱舒昏昏沉沉地睁开眼,不舒服地蹙着眉头,眼前有些朦胧。
“嬷嬷。”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几床被子压着娇弱的身躯有些累地喘着气。
“小姐,是奴婢,小姐好些没有?”孙嬷嬷脸上顿时挤出了一个笑容,眼里却是有几分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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