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咽下喉头灼烧的酒液体,靠上去跟她一起凝视着觥筹交错的人群,“看起来你今天不知道他会出现?”
她抬起泛着潮湿的水眸,点点头。
“你们俩分隔两地,你怎么说?”他问。
她泛白的小嘴微张,小声哑哑道:“他说如果我不愿意去京都就跟他说,他不是不可以调动,也能想办法调到c省来……”
笑声,伴随着胸膛的震动在身边荡开。
纤睫轻颤,她看过去。
“怎么调?”陆青收起了笑容转眸认真地问她,“亦彤,你来帮我想想他怎么调?现在整个中国,类似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你掐着指头算算,有几个?他如果说调就能调,还会因为一张出境申请就被驳回来生生压了几个月不得动弹?要调不是不能,要么违反军纪要么挨次处分,弄不好就被调去支援边疆建设,你猜他喜欢哪个?你怎么不去打听打听,当军嫂,第一先要准备好为国牺牲,第二就是随夫从军,哪一样,他逼过你?!”
军令如山,有多少己所不欲。为了你,他才受着!
心下震撼,那纤小的人儿脸色已经白得像纸,碰一下就会碎了。
陆青眼眸里腾起血丝,语气缓了一些才哑声说:“我知道你不情愿,起码最初的时候,你是不情愿的……可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斯然他也是为了你好。他没必要用这种极端的手段得到你,但是他知道如果放任你跟顾景笙结婚,你将来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所以他那时候才会出手,你懂不懂?”
虽然按照军纪很多事不能说,可依照这个逻辑跟她解释,总没错。
希望她能听。
那小小的人儿却静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好像霍斯然已经处理完了事,从璀璨的灯光和人群中走出来,黑眸冷得带血发亮,如地狱罗刹一般,微醺且危险。她看到了,很自觉地小手轻轻推开栏杆,迎着他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却停了。
她回头,眼眶是红的,没哭,整个人却显得很孤独寂寥,像寒风中挺立着的一朵小花。
“陆师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说。
“也许是我任性吧,可是……”她吸一口气,凝着宴会厅外朗朗的月色说,“我真的宁愿当初没人逼我,那么无论后果有多惨,我会知道是我自己撞上去的,我自己选的,我不后悔。”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强塞一个结果给我,要我接受,说是为了我好。”她纤眉蹙了一下,像是想把心口那抹剧痛压下去,“实际上,你怎么知道……把痛苦和遗憾建立在我爱过的人之上,再要我兀自去幸福,对我来说,有多好?”
你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每天我行,我走,我站,我立,每一个被设计好的路上的动作,我摆得多累。
多煎熬?
陆青愕然,直直地盯着她,看着霍斯然从后面走上来,牵过她的小手握住,接着猛然施力拽到自己怀里来,微醺的酒气轻轻喷在她脸上,俯首缓声道:“说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