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什么情绪都没了,只剩下疼,感同身受的那种疼,在抱着她的时候传进他身体里去。他一时间什么都不想做了,计较?争辩?都随它去吧,只要她停下来,停下来,别再打。
她在疼。
林微兰闻言冷笑,火气?她该有什么火气?她这么打骂一顿,那一张红艳艳的结婚证书都失效了?她发完了火,她那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女儿就回来了?不,她什么都不能。
你看。她林微兰发的脾气,就只能算是脾气而已。
努力撑着自己从椅子上坐起来,披肩也掉在了地上,林微兰苍白着脸无限疲惫地凝着地上的人道:“我该说的说完了,你若是想跟着他走,现在走,妈拦不住你。你要觉得还肯认我这个妈,就留下来,但我跟你说……”她眼里含着悲痛冰冷的泪,指着她道“我跟你说清楚,我不保证哪天火气上来,今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所以,你懂?
如果掂量清楚了,那就起来,随便你做什么决定,随便你。
说完林微兰就捡起那条厚厚的亚麻披肩来进屋去了,她一步步走得缓慢颓然,像天空都塌了半边。从小到大林微兰不算惯着她可也从没下手打过,这次算是第一次知道,打自己的亲骨肉,原来是这种痛在心上的感觉。
客厅里,碎裂的青瓷渣洒了满地,阳光从东面阳台投射进来,耀眼的一地光芒。
霍斯然轻轻搂着她,还没张口说话,就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动了动,纤细柔白的胳膊上一个可怕的齿痕,深得渗血,她松开了好半晌才慢慢回过神,被泪水模糊的水眸焦点一点点归位,痛得浑身都还在发颤,却开口哑声说:“……我想……留下……”
霍斯然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林微兰刚刚的那个问题。
这种事情才刚刚发生,她却没想着要避开反而忍着剧痛选择回家,而有些选择却是她自己不能做的,所以这简单的几个字说出来,他能听得懂,她是在乞求。
霍斯然倏然喉头一噎,胸口闷痛到话都说不出来。
她要留下他不是不许,只是这浑身的伤和林微兰发起火来毫无征兆的脾气让他不放心,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浅笑,他小心翼翼地拥住她哑声商量:“我先回家带你处理好伤口,如果你还是想回来,我送你……”
“斯然,”她纤眉蹙起,眼泪涌出突然觉得心口痛得厉害,“现在,你满意了吗?”
现在仅仅是一个林微兰就已经是如此,闹成这样,你满意吗?如果再加上其他人呢?顾景笙?或者再加上他父母?要不要这样将她的伤口撕开给全部的人看,看她曾经有多不堪?身上那些伤不疼。真的,不疼,疼的是她的心。
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霍斯然浑身都僵硬起来。
他知道这句话算是对他的怨怼,也是他该受的报应,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