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场景,几乎可以用悲怆和惨烈来形容,葬礼上的庄静妍不顾一切地抱着自己的儿子的照片哭昏在地上,撕心裂肺。
她要的不是什么烈士名号,不是什么高风亮节,她是天底下最最自私的女人和母亲,她只要自己儿子的命。
霍斯然的脸色白了白。
——又或者,她是对着这样惨烈的新闻,感受着跟庄静妍一样的情绪,坐了一整天?
顿了一下,冷眸往后望,果不其然看见暗红色檀木门锁上被撬过的痕迹,她应该是被这场景刺激到受不了,翻出了他放在阳台上的简易工具箱,撬了半天的门却只是把门锁附近刮得掉了许多漆,却死都出不去辶。
就像当初林微兰死后,她得知死因,半夜从这里狂奔出去坐上午夜的车直奔c城。
而这一次如果撬开了门,她想去哪儿?还能去哪儿?
霍斯然整张肃杀冷冽的俊脸紧绷而铁青,握了握手里的钥匙接着丢下,往里面走,做人的确不能太自以为是,否则上一刻还欣喜若狂,下一瞬就跌入地狱,这落差,大得太厉害澌。
她居然,也没在卧室。
那在哪儿??
霍斯然心慌了,扫了一眼里面,唯一可以藏身的不过就是那个有一个占了半面墙大窗台的库房,走过去打开门,她果然在那儿,纤弱的双臂搭在窗台上,轻轻圈着什么东西。这里是十几层,可莫名的,霍斯然并不怕她跳下去,似乎总下意识地觉得她不会如此——她不会那样的,即使失去所有,她眼眸里的那一丝微弱的光芒还在,这光芒在,她就不会死。
所以她这样呆呆守着护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霍斯然走过去,穿过她削瘦的肩膀可以看到,那是一盆翠绿的盆栽,简单明艳的生物,在小小的瓷盆里生机勃勃地生长着,他是记得她挺爱伺候这些小东西,总爱上班时放值班台上,有兴致就喷喷水,空气也更清新些。
“一天都没有出门,不饿么?”霍斯然尽量放缓了口吻走过去,淡淡地对她道。
她还是轻微地吓了一跳,这才知道他回来了。
“跟我一起出去吃点东西……”霍斯然从后面环住她的腰,手掌轻抚上她愈发削瘦的脸庞,薄唇覆上她的耳。他是愧疚的,这样残忍地剥夺她的自由关着她,可他没有办法,总不能再让她跑出去,而且这么晚再不回来,她会饿出问题。
那纤小的人儿剧颤了一下,他的触碰,就像带着血腥的温暖,这样的温情背后,是铺天盖地的伤害。
“我今天说的问题……你考虑清楚了吗?”她哑声问。
霍斯然浑身一僵。
他还以为等他回来之后她会说什么,哪怕是问问今天他应付得怎么样也好,可是没有。她这么直接,好像一整天都在想这个问题一样。
冷笑,霍斯然低哑道:“离开我,你要去哪儿?怎么生活?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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