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
也免得他们做后期了。
那人一愣,竟没想到他要的这么急。
笑了一下,他缓缓撑下身子:“霍首长,你该知道现在外面对你的言论,整个国内对你的形势是如何,我能帮你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换了是别人求我我都真不敢干,我哥托我给你捎个话,要你保重。”
“霁远还好?”
“好。他听说你收养了白望川的女儿,约你下次有空见面。”
“下次。”霍斯然将手放下,担在膝上,冷眸凝着监视器最后一眼,“等我处理完这些事。”
陈霁远。退役后在海关工作就任高职,弟弟在检察院。曾经那五个结拜的兄弟里面他排行老二,蓬莱岛回来后两年他们还保持联系,哪怕已缺了两个人。可等那年顾景笙死后,有超过四年的时间,他们没有再联络。
可这次能让弟弟路航来帮他,就证明兄弟情分还在,不曾疏远。
还欲多看两眼多听两声,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听上去有些急促。
是李参谋。
霍斯然的英挺浓密的眉梢一跳,手握着手机像是能感知到某个人的温度,接起来:“喂?”
“首长不好了把球给我!”李参谋喘息着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人站在喧闹拥挤的胡同口,在大片的阳光下焦灼到极致地四下张望,“为再防止她上网看新闻我把家里网线剪了,电话线都掐了跟软禁一样,她什么都说我以为她能接受,会这样一直安静等着的,可我就是去洗个衣服……就是洗个衣服而已……留她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可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就……她就……”
李参谋怕到不敢再往下说,连声音都哽咽住了。
不在了。
霍斯然即使不听她说,也能猜到下面的内容是什么。
“她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他嗓音黯哑低沉,一身笔挺蓦地起身,脸色已经紧绷起来。
“没有……”李参谋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她就问了一句,说这件事这么严重,你最终会怎样……”
门突然被人打开,寒峰气喘吁吁地走进来,眼眶发红,将霍斯然还在,尽量压着紧张急迫的感觉嗓音却还是发了颤:“首长,委员会那边出了事,他们是今天清晨在会堂接待外宾的,有f国的代表撩拨起事说听说了国内的一些舆.论,指名道姓地要您也出席会议——”
他年轻的俊脸泛起几分苍白:“书记发了话,找人来接,要你无论如何都得去。”
之所以他赶得这么急到这里,是因为知道有一队人此刻正往法院这里来,等那些人到了,事情就严重了。
本就已经是纠缠不清的事情,这样被人一闹,尤其被国际上的一些人揪住死缠的话,为平复内乱,书记恐怕到时候都只会拿他霍斯然残忍开刀,这一点,连他寒峰心里都清清楚楚!
说话间,霍斯然已挂了手里的电话,泛着几缕猩红血丝的眸,抬起看他。
“首长……”
“说没有看到我,什么借口都不必想来替我挡,懂么?”
在那些人面前,他寒峰先把自己撇干净,是最重要的。
什么??寒峰惊了,在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霍斯然就已走到了他的身后,脚步虽然依旧稳健缓慢,却隐约看得出笃定和焦急的感觉,拉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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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风声中,粗粝的指腹摩挲到那个熟悉的按键上,将手机里连看都不用看就设置了快捷键的号码按下去,一气呵成地开锁上车,关车门,极速发动车子飚出去,在黑色的悍马风驰电掣般开上马路上,那手机都没有人接,嘟嘟的长声已惹得他脸色铁青。
她去了哪儿?
虽然她的曝光率不是太高,可这几日正是风雨汹涌时,她出去是为了什么?可别做什么傻事。
拜托……宝贝儿……接电话……
到第十个电话时猛然接通,那一声柔弱带着几分颤抖的“喂”灌入耳膜时,霍斯然“吱——”得一声狠狠踩了刹车,额头上沁出细密的薄汗来,也不顾在大街上停车到底是否违规,五指死死地攥紧方向盘,已然铁青的俊脸垂下来,凑近听筒以无限温柔的嗓音低低问道:“在哪儿?”
对面的人儿呼吸清浅,却也不是太平稳,勉强说道:“我在外面……”
“哪儿?”他问得固执。
她轻轻咬唇,半晌轻声吐出两个字:“……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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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那一片平房独立居民区的时候,霍斯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已经时近中午,阳光烤晒在清晨穿的略厚的衣服上,有些燥热的感觉,细密的汗在衣服最里面灼烧着自己的皮肤,他冷眸盯着那扇大门看了许久,下车,关上车门,往里面走去天目最新章节。
整整四年,他没有来过这地方。
对顾家夫妇唯一的印象是四年多前在c城省军区医院,庄静妍出车祸的那次,顾父说过知道他和顾景笙的关系,是很要好的。
而至于后来的事……
墨色的休闲装平展得没有一丝皱褶,被健硕挺拔的身躯撑起来,百般得熨帖合适,他凝着院内那个微微敞开着的客厅大门,泛白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还没有想到要如何面对这层尴尬甚至针锋相对的关系,就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正在门里面不远的地方徘徊,小手攥紧电话,略微忐忑的样子,从门缝乍一看到他,僵得顿了顿,随即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秋日艳阳,居然也能晒出人面对面对视中的焦躁感来。
“我不是故意,”轻吸一口气,林亦彤水眸抬起,诚恳地道歉,“是我妈早上看到了新闻给我打电话,可接着接着没想到我爸就犯病,我听到了,心里一急就跑过来,没来得及跟李参谋说,”小手攥紧手机,“刚刚一直忙着拿药照顾人,不严重,他坚持不让送医院,我才没来得及接。”
听了这话霍斯然自然能够理解,他能想到,庄静妍看到这种新闻时,那种心疼愤怒的感觉,还有顾学文突然血压飙升,也跟这有关。
霍斯然缓步走过去,抚上她的小脸:“有事么?”
她摇头,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在阳光下忽闪:“没什么,已经好多了,我妈在做饭。”
霍斯然抬眸看了一眼里面,手臂垂下,握住她略微汗津津的冰凉小手,往里面走。
林亦彤顿时吓得不轻,死都没想到他会有这种举动,眼看着他脚步已经迈到门前,自己快步走着才能跟上他,小手一紧忙把他拉住,拦到他面前——
“你做什么?他们不喜欢你,”她苦笑一下,纠正自己的用词,“不对,他们对你不会有好感。我,还有当初景笙的死,都与你有关。”
“现在,你管他们叫爸妈。”他淡淡而笃定地解释,现在,只有这件事,跟他有关。
她仰着小脸看他,竟一时无语。
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就已经被他拉进了门,吱呀一声木质门响,客厅里的光透进来,顾学文仰面躺在沙发上正缓和着身体的不舒服,听见有人慢慢起身便闻声看去,那出现在客厅里的挺拔身影,竟惹得他思绪都断了半拍。
这、这竟是……
“怎么了,有人来了吗?我刚听彤彤打电话,说是有人要来的……”庄静妍直接拿着铲子就跑出厨房,在看到霍斯然的刹那,脸色倏然也僵硬了起来。
“伯父,”他浅声礼貌地叫人,目不斜视,“伯母。”
顾学文没说话,倒是庄静妍握着铲子低头,撩起围裙擦了擦手,嘴角冷笑:“哟,出了那么大的事,还有时间到我这里来呢?”
这明显针锋相对的口吻让林亦彤头皮发麻,想把小手从霍斯然掌心里抽出来,他却更牢牢攥紧了。
霍斯然不卑不亢中透着诚恳:“她在。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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