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是无意中嘶喊出的话,让霍斯然活生生地,被震在原地。
眼前的厮打还在继续,云菲已经撕裂般哭喊出声“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姐姐”“我做错了什么你要亲手毁了我”“云裳你这个贱人”,云裳头间嫩白的肌肤都被撕扯成血红色,发根处紧绷欲断,被好几个警察按在地上硬生生掰开云菲的手,才将两姐妹彻底分开。
可她刚刚喊出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云裳喘过了一口气,疼得小脸都全白,头发凌乱淌着血丝往后缩在手术室门前,恐惧的目光在慌乱中,撞上霍斯然。
——你拿你肾癌的病偷天换日,你骗了林亦彤的一颗肾,你逼她杀了自己的孩子轺。
——你们全是魔鬼禽兽。
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今天造这一场势的目的就在于让云菲当着云裳的面无情的撕出真相,而他也真的听到了,却听得那样懵懂,那句子间隐隐透出的血腥味让他惧怕,那个真相,该有多残忍昂?
“骗?”他淡淡重复着那个字,缓步逼近角落里的云裳,眸间沁着可怕的血丝,“怎么骗?”
当年她得肾癌,彤彤跟她一起做的手术,肾移植术发展的那么成熟,当年手术是成功的风流仕途。
云裳头皮痛得像被撕开一样,五指颤抖着埋入发间:“不……不是……没有……”
被警察架着的云菲嘶声大骂:“你敢说没有!!你得的肾癌到底是怎样你自己清楚,你也清楚自己做完手术到底会不会死——”
“别说了……”突然,人群后的程医生发出一声凄苦的哀嚎,听着自己被这样撕咬出来,他浑身抖得不成样子,举起双手对着众人,慢慢跪下去,“我说,我自己说,我求坦白从宽,我是被利益蒙了洗了,我自己说……求你们……”
霍斯然竟没想到是那个医生最先扛不住压力妥协,那一刻他才是真的怕了,因为有人证在,有已经被判了无期生死无惧、要拉所有人下地狱垫背的刑犯在,他拒不承认的后果,要比坦白严重得多。
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幽灵般慢慢转身,冷冷凝着跪趴在地上的那个身影,慢慢,走过去。
“那场手术有问题?”他俯身,单臂撑着长椅椅背,看着跪在脚下的中年男人,做着最后的猜测,“换肾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是不是?”
程医生从地上慢慢直起上身,在一堆制服警察的包围下,胆子都破了,颤声说:“不是没有必要,而是……那个女孩儿的肾,跟云小姐根本就配不上……那个配型报告……是假的……”
“不……”云裳眼睁睁看着他吐出真相,突然要站起来冲过去封他的嘴,被眼疾手快的尤占勇扯住肩膀“砰”得一声推回手术室门前,死死按住,冷声呵斥:“别动!!”
云裳惊喘着,双眼透出滚烫的泪水:“……别说……你别说……”
求求你了,不要让当年那件事被挖出来,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霍斯然已被刚刚那个消息震得俊脸惨白,连薄唇上的血色都褪得干干净净,他神情几欲恍惚,低喃轻问:“假的?”
“我是云小姐的主诊医师,她得肾癌是真的,但是……不是双侧癌细胞扩散,只是一边……切了那一边的治愈效果是很好的,你看,这么多年,你门都看到了,她的治愈效果很好……”程医生被霍斯然像要杀人般嗜血的眸吓住,低下头,继续说,“可她要拿这件事做文章,给的价钱很高,我是外科医生没错,但很累,累一辈子哪怕待遇良好也挣不了那么多钱……”
“要做什么?”他幽幽打断。
那一瞬他仿佛回到了当年,当年的一切他都那么信以为真,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地去挽救云裳的生命,没有什么恩怨会比生死重要,所以他才那样拼尽全力,甚至对爱的人都不择手段。
“她要一颗肾……她说就要看你舍不舍得,为救她的命而把那个女孩的肾挖给她,反正挖一边不会死,但就要逼你亲自动手去伤……因为只有这样,你们才会永远分开,再没可能在一起……”程医生艰难地回忆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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