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后半夜三四点的时间,隐约还有孩子的哭闹声。(首发)
京都夜凉,初雪之夜,一个美丽的女子半蹲在小床旁,一手抱着一个,另一只手还摇晃着摇篮里被吵醒的那一个,见霍斯然拿了电话来,有些诧异,还是忍着困倦和讶异拿了过来,放在耳边,轻轻柔柔地“喂”了一声。
她大概也没有想到,会是安然禾。
这个曾经在自己面前目空一切的骄傲的女人,在离开京都近半年之后第一次深夜给自己来电,为的是向她请教感情上的问题,想来,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或许在安然看来,她林亦彤是成功的典范,她一定也能教教自己该怎么办妲。
“林亦彤……”那小女人叫的一声很轻,放下了全部的骄傲,在向她请求帮助。
林亦彤是知道的,安然走了没一个月莫怀远也跟着去了,这半年发生什么事,她隐隐有预感。
安然说的这种情况,她想到了。
安然在对面无声地掉眼泪,尽量不让自己在林亦彤面前哭,嗓音里的哽咽和沙哑却是掩盖不住的,林亦彤轻轻吸了一口气,轻声问她:“不过是,他给的爱太多成了压力,才会让你一时之气说那些话的,是吗?”
“他要的,你没法给,可见他被伤害成那个样子,你心里也不好过,很不好过,是不是?”
安然咬着被角,没办法跟她说,她现在有多担心莫怀远,就对他的痛楚有多感同身受。他的眼神和伤口一直在她脑海里晃,折磨得她睡着了又几番哭醒,打他的电话是关机,她又不能出去找。
“那安然,你是已经想好了吗?要分开?”
手里的小人儿被一双大手腾空抱起了,她轻松了些,手握好了电话,继续轻声认真的问道。
这一句话,问懵了安然。
分开吗?
纤长的眼睫之下,湿热的泪水一塌糊涂,一片可怜兮兮的晶亮,“分开”这个词,像刀子一样割裂了她的心,她一百个不要,不舍,不想,只要一想想那种画面,心脏就被藤蔓缠紧到窒息,心里大喊着不要,可是现在这样的境地,也是快把她折磨得痛苦至死了。
“不确定,是么?”她还困着,轻柔一笑,问了一句。
“那有一件事,你该是确定的吧。你,也不想看着他那么痛苦。他的好不是平白无故的,你没理由一定要投桃报李,他爱得满身是伤也不该仅仅只是活该,是不是?”
“安然,好歹,去安慰安慰他吧。”
“不管最后是在一起还是分开,总之,你都是不想看他那么痛苦的,是不是?那不如,留下这点情分,也不枉费他爱你一场。”
“……你说呢?”
一直断断续续说了有大半个小时,安然听得,一点点豁然开朗,一点点好受起来,感受到对面的那个男人已经开始不耐,不满她半夜三更打扰他妻子那么久的时间,她才礼貌地轻轻说了声很晚了你去睡吧,道别过后,挂了电话。
安慰他……她也是想的。
她也不想两个剑拔弩张,像刚刚一样,她冷言相向,一个字就是一把刀,字字都扎在了他心上。
最后还是哭到睡着了。
梦里梦到自己二十一岁那年,撞见了正在和任可媛恋爱的莫怀远,家里楼梯的转角处,他的吻仓促停下,抬眼起来看她。在那个眼神里,他不爱她,他过得混沌但是尚且平和,无波无浪,无欲则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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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浑浑噩噩,那小女人一头乱发,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幡然清醒,慢慢爬了起来。
满室明亮。
莫怀远一.夜未归。
全身像是被巨大的货车碾压过一般的疼痛,安然下去,洗漱后热敷了几分钟眼睛,好歹消肿了一些才敢出门,她想过的,以他那样严谨的性子,哪怕是真的不想回家,在外一.夜,第二天他还是会回到市政上班。
他从来都这么严谨、理智、从不懈怠。
安然一个人很匆忙地跑进了市政的大门。今天起了大雾,湿气寒气都很重,一路上都有人看着她在窃窃私语,好奇心爆棚但又神情谨慎,处处躲避。
水利部到底跟这些利益关系牵扯紧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