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卡德人的战舰已经扬帆远去了,但是图尔内斯特教区的苦难并未就此结束。
沿河的货栈和仓库已经尽数化为废墟,五条没来得及逃走的商船也落入拉卡德人手中被一并掳走,本来用以建设新城区和新城墙的建筑材料这几天里不是被拉卡德人当了劈柴,就是被他们拿去当武器扔进了城里。
这只是环城一带的损失。
图尔内斯特城里,这些天没有任何人有心思看戏,看比赛,也没有任何人有心思演戏和比赛,他们不是被征发做了民夫,就是参加了临时组织的图尔内斯特民兵武装。除了经营饮食的商铺,这几天其他铺子基本都处于歇业状态,因为老板和伙计都参与了图尔内斯特保卫战,再说,这时候也没有顾客。
谁能在头上石弹嗖嗖飞过的时候还挑选首饰呢?谁能在城墙被撞击的时候还为节日的盛装讨价还价呢?
只有天真的孩子们还无忧无虑,在临时的避难处用泥巴玩得开心。
教堂这几天的香火倒是比平时更加兴旺,收到的奉献也多于往日,恐惧让人想找一个强有力的主子依靠,所以越是生活困苦,人就越是虔诚。
这些额外的收入很快被用于战争之中,幸而主教在接管图尔内斯特之后便不准许粮食外流,而且围城之日还短,所以粮食和劈柴倒还没有出现匮乏,又有提姆日夜带了警卫巡逻,市面也算安定。
城外投来的石弹和火箭使一些人受伤,有两个人被砸死,一些房屋毁坏了,总而言之,因为图尔内斯特城未破,市民的损失还在可承受范围内。
乡村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提姆从医院里组织了一些有防疫和消毒概念的人组成了收尸队,他们循着乌鸦和秃鹫的影子前去那些残破的村庄为前几日还活生生的人们收尸,把被绞死的男人们从树枝上解下,把女人和孩童们破碎的肢体从野狗嘴里抢出,收集到一起葬入深坑,论理他们应该装到棺材里下葬的,但是一来没有那么多棺材,二来,很多尸体都是从乌鸦和野狗口中抢出的腐烂尸块了,在没有dna分辨技术的情况下,即使有侥幸活下来又没被抓走的邻居指认,要分辨这些尸块哪一块谁哪一块又是谁也实在太难了。
稍微离得远一些的村庄,人口和牲畜是及时地躲到森林里去了,房子和里面积攒的粮草却被烧成了灰烬。
从劫难中幸存下来的人们,不得不挤在用几根树枝临时胡乱建造的棚子里面,这些棚子既不挡风又不遮雨,只头上勉强有个东西而已。他们在劫难中失去了许多财产,今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忍饥挨饿,孩子在夜里被噩梦折磨,然而比起他们的邻居,他们还是幸运的。
许多到城里打工的丈夫从此再也没有见过留在乡间的妻子,许多留在乡间的妻子再也没有见过到河岸仓库打工的丈夫,
那些失踪的男人和女人是活着,还是死了?他们是被用绳子牵着拉到遥远的奴隶市场上拍卖,还是早已化作灌木丛下野狗的食物?
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那些失踪的人是死是活,就算他们活下来,他们会不会被迫皈依真理呢?若是那样,以后即使死了也不能和亲人在地下团聚。另外一种可能,他们会变成像法里斯那样的人,为了掩饰自己的软弱和背叛,转身来攻打自己的国家。
被真理席卷过的图尔内斯特旷野中的哭声,比神在埃及行灾的时候更响,因为埃及人只是失去了长子,他们失去的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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