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舆论上风向的变化,在遥远的纽斯特里亚王国自然是看不到的,但是,那些聪明而敏锐的人,却可以从旗帜的飘动上看到远方的风向——自从教皇们开始对骂以后,纽斯特里亚王国各港口的船只,不但没有减少,相反却增加了——商人们唯恐战争打起来,断了他们又好又便宜的货源,都赶着过来囤货,而且现在他们的客户也增加了需求——为了教皇们之间公开的频繁的笔仗的关系,纽斯特里亚所制造的白纸的需求增加了。纽斯特里亚制造的白纸上写了双方的战斗檄文,抄送许许多多份送往各国的政府、教会和修道院,然后这些机构又纷纷在从纽斯特里亚进口的纸上抄了副本,送往他们下属的各个机关……
就这样,魔鬼不仅导致了教会的分裂,而且她所制造的纸张,在各教会互掐的嘴仗里,也提供了不少物质上的帮助。
不过她本人暂时还没考虑到这一层,只高兴外贸增加了,没去推测这次白纸消费的热潮的来由,更不知道是她一手制造出来的。
现在,纽斯特里亚王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后,局面已经渐渐安定了下来,当然,这有赖于参谋部、军队和民兵在这期间的不懈努力,在他们不断地搜捕和打击下,过去在各地横行的强盗路霸,一个个都被抓了起来,判处了从几百年到几千年的苦役。零星的喊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口号的精神病人虽然还时不时地有冒出来(这种情况是不能避免的),但是对于这种人,三五个略微训练过的地方民兵就已经足够——没有嚷嚷着“严厉对待他们会把大多数人逼到正统王室一边。应该优厚地对待他们,满足他们一切要求,送给他们和他们的所有亲戚住房、大笔金钱和免费高等教育,反思我们有哪些错误才导致他们平白无故地乱杀无辜路人”的舆论,这些精神病人又没有热兵器,就是再多几倍也根本掀不起什么大乱来。
在这种表面上的国内和平下,纽斯特里亚王国空前地繁荣起来了。这种繁荣是多方面的而不仅仅是城市平民的繁荣。
女王陛下在整个王国建立了农会的分支机构,用来指导农民们先进的农业畜牧技术和交换良种。过去。有些地方的农民自行培育了良种,可是既没有条件也没有资金更没有动力把他们的良种传播到主人的领地之外。现在,有农会操办了这件事,他们以比赛的名义从各地征召了最好的庄稼、蔬菜和牲畜。然后购买下来,由培育它们的农民充任技术员到全国各地教农民们种植和饲养。
农会所做的事情,并不仅仅是这样,他们还在政府的支持下,用公共资金研究培育良种、改良耕作和饲养方法,改进各种农具和工具,并借助遍布全国的组织的力量,将成果推广出去。
这种又有理论指导,又有资金和组织的研究效果是不错的。臂如,将阿罗纳埃尔郊区一个村落里特别能繁殖的猪种与苏根尼郊区很能长肉的黑猪杂交后,得到既能长肉、产仔率又高的优质猪种。而这种育种的办法,在过去道路险阻、拦路强盗众多又没有专项资金支持的地方是不大可能实现的。
此时,能榨糖的甜菜品种也被研究出来了,和只能种植在热带地区的甘蔗不同,甜菜可以生长在寒冷的地方,而且还可以作为美味的蔬菜和优质的饲料。榨糖后的残渣也被农会的人想了各种用途。一开始认为可以用来做燃料,烧完后再做草灰。草灰可以做肥料也可以制造肥皂,后来发现,榨糖后的残渣可以喂牛。用营养丰富的甜菜渣喂牛后,牛奶的产量大大超过了放牧时候所得的,但是跟苜蓿一样,不能单喂,于是奶牛的饲养就从放牧改成了放牧与舍棚养殖结合——早晚喂甜菜渣,白天放牧,并添加蛋壳、贝壳和鱼骨粉。
在农会技术人员和流动教师的普及下,培育良种的概念渐渐深入人心。过去,在一些因为战乱而落后的地区,农民和牧人轻视牲畜管理,不作舍棚饲养,只是一味地放牧,也不关心牲畜的配种,有些良种都退化到了半野生的状态。现在他们都及早地选了种畜,阉割或宰杀了不及格的,不让它们随便“拉郎配”,从而保证了下一代的品质,又设了各种牲畜的舍棚,不让猪牛羊马混居,既增加了通风又减少了疾病。给牲畜喂饲料的情形也渐渐增加了,舍棚饲养又方便了取得牲畜的粪肥和堆肥作业。
经过这种育种的改良后,不但猪羊的繁殖率和出肉率提高了,而且牛马等大牲口的劳动力也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过去,有些牛品种不好,又没有好好喂养,生得瘦小,拉不动重犁,经过品种改良和饲养方法改进后,能背重犁的牛增多了。马在品种、喂养和挽具改良后,既能在田地上干更多的活,也增进了交通和物流的效率,而这些反过来又给予了农田好处。
镇压暴乱后,贯通全国的古代帝国的道路系统得到了初步的修整,尽管起初是为了调兵方便,但是毫无疑问地,良好的、没有拦路强盗不时跳出来的道路系统也促进了工商业和农业的发展。
过去要走三天的路途,现在只要走一天,过去要整整二十个人结伴才敢踏上的道路,现在一个妙龄少女挽着装满鸡蛋的篮子也敢放心大胆地走了,这样,商人们把货物从一个地方运到另外一个地方的消耗就降低了(过去他们要准备三天路上吃的粮食和饲料现在只要准备一天的),而因为道路的安全,又有更多的人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到各地去做买卖,市场上的商人增多,货物增多,商品的价格就进一步下降了。过去要卖一个银币的针,现在只要一半的价钱就可以买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