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直到闵展炼点头。
训练场上就是作训官最大,就连同级的军事主官都要礼敬三分。士兵没有得到命令,绝不妄作妄动,这就是军纪。
陈德有一瞬间觉得这兵士不会做人,但回头看到朱慈烺脸上带着的微笑,恍然间明白了“军令”两字的分量。
“上吧。”陈德自诩是游击将军,体格又比这士兵壮实,有意让他。
后世的游戏中常以体型大小来区别将军与小兵,在明代却是十分写实。因为寻常兵士处于社会食物链的底层,营养不良,发育不佳,身形自然单薄瘦小。出身将门,从小锦衣玉食,有足够能量加以消耗锻炼的将军们,看上去自然要大上一圈。
闵展炼朝朱慈烺欠了欠身,上前道:“实兵对战演练,预备!”
之前呆立如同木人的士兵,身子一沉,两腿错开,双手持枪,摆出了架势。陈德也站了个平曰里习惯的姿势,双眼含怒,目向那兵士,想先破对手胆气。
那兵士并不胆怯,迎着陈德的目光,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虎!”闵展炼遵循侍卫营的传统,以“虎”为呼进之号。
“虎!”
那兵士健步踏前,手中长枪如狂蟒吐信,抖出一个小小的枪花,准准刺了出去。在他眼里,陈德就是一个训练用的稻草人,自己手里无论是石灰头的训练枪,还是如今这样铸铁头的真枪,都没有分别。
训导官们常说:训练场和战场也没有分别。
陈德被这迅疾一刺刺得有些意外,横枪去打。只听得白蜡杆相撞,一股斜下里冲上来的力将陈德手中的长枪带进了枪头抖出的圆中。不等他稳住枪身,那兵士的枪头已经顺着他的枪杆滑了进去,枪尖点在肋骨下方。
那是脾脏的位置,一旦刺入可以置人于死地,而枪头又不会被肋骨卡住,可以迅速拔出。
东宫侍卫营的战兵都要亲手碰触尸体解剖后的每个器官,由青衫医解释这个器官的用途,以及要害程度。这样一者是不让士兵看到残肢内脏犯恶心,无谓地失去战斗力,二者能够加深印象,知道沙场搏击时该打哪个位置。
多杀一个敌人,自己存活的几率也就更大一分。
陈德被一击“格杀”之后,颇有些挂不住脸,但是在太子面前自己又摆不出总兵儿子的威风。他还了枪,回到朱慈烺身边,尴尬笑道:“好手!殿下帐前若是有此五百虎贲,怕是闯贼的精锐来了也可一战。”
朱慈烺微微笑了笑。
闵展炼也笑了。
两人笑得陈德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这是左军部吧。”吴伟业对军事不甚熟悉,因想着那句联句,便上来凑趣道:“左军部是保护后方粮道的,东宫侍卫营的精锐是中、右两个军部。”
陈德眼角直跳:“今天咱们过来时,看到的都是左军部?”
“萧陌曰前已经领了中、右两个军前往汝阳设防,不在汝州城。”朱慈烺道。
陈德彻底没了言语。
这样的军容,这样的艹练,竟然只是看守后路的!这些士兵放在哪个军镇,不都得是主将督帅的标兵亲卫啊!
“殿下!军情急报!闯贼八千人马间道而来犯汝州!”
朱慈烺接过军情通报,是汝阳那边发来的急递。闯贼三千围攻汝阳城,已经在城外扎营准备攻城,据沿途逃来的百姓通报,还有更大一股闯军去了汝州方向,打的是刘字大旗。
朱慈烺淡定看完,随手给了陈德。
“刘宗敏!”陈德看了失声叫道:“李贼的帅标亲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