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萧陌的“斩行动”早就了如指掌,连训练进度都能实时掌握。他之所以没有说穿,一者是为了给萧陌安全感,二者也是很乐见萧陌能够成功,激励军中将校摸索更多打胜仗的法门。
在皇太子的位置上,大局始终比细节更为重要。
……
“郑督,此番还要借助郑督人脉。”朱慈烺一从马车上下来便对前来迎接的郑芝龙高声扬笑,生怕别人听不到。
郑芝龙早已经大开了中门,打扫净地,迎接皇太子殿下进去,一边道:“殿下有事吩咐即可,微臣敢不效命!”
“是这,”朱慈烺边走边道,“大明既然要与红毛夷通商,我总觉得跟台湾长官谈有些耽误时候。想他不过是个驻地总管,焉能做主?至于派来的那个专员,更是毛头小子,没有丝毫权限。这样谈下去,就是谈个三五年都谈不下来。”
郑芝龙连连应声,暗道:你又不是真想谈,做这姿态是何意思?
“所以我希望郑督乘着北风已起,派遣可靠之人前往巴达维亚,与其总督将军说明我朝通商之意。”朱慈烺挥手让6素瑶递上一封书信:“其中有我朝要采购的货物,需要雇佣的人员,已经出售货物清单。可让荷人于南风起时驾船而来交易,断然不欺。”
“殿下欲开口通商?”
“先开中左所(金门)试试看吧。”朱慈烺道:“只有咱们自己经商,市舶司的收益哪里来?若是让荷兰人,葡国人,乃至英国人都开船来,进出的商税是一笔,海船的港务费用也不少呢。”
“殿下是否也传告了澳门的弗朗机人?”郑芝龙是海盗出身,这等缓兵之计还是能够看透的。
朱慈烺一想也是,大明与荷兰人打了两仗,将人家从澎湖赶到了台湾本岛,现在说要通商也有些让人起疑。不如将葡萄牙人也拉进来,更显得大明通商的诚意。
“可以,早年间葡人对我朝也算友善,还派了炮兵助我守城,可以请他们来。”朱慈烺道:“采购货物和出售货物清单一样给他们一份。至于西班牙人就算了,万历时候的老账还没与他们算。”
郑芝龙闻言有些担心,现在南洋洋面上,真正强国只有荷兰人与西班牙人两家。论说起来还是西班牙人实力更强些,若是皇太子殿下要跟他们清算万历时候老账,这不是同时得罪两国么?
朱慈烺却没有这样的担心。
南洋对于大明而言,中转港的作用远大于原料产地,这就意味着没有任何一个西方国家能够单独对大明实行禁运。而荷兰原本就是从西班牙占领下独立出来的国家,与西班牙天然敌对。荷兰挺进东南亚之后,沿途抢占葡萄牙的海外领,还曾攻打过澳门,注定它与葡萄牙也不能和睦相处。
至于残杀英国商务人员,一样使得荷兰与英国之间有血仇……如果不是现在英国的势力止步于印度,朱慈烺不介意连英国人也扯进来,把水搅得更混。
崇祯二十年的冬天悄然降临,福建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非但各州县都在进行旧城改造,以期符合皇太子的要求,更重要的是积极推进干、支道修建。因为皇太子殿下已经点头,只要道路状况能够达到标准,就允许其所在州县开设马车厂,生产四轮马车。
谁都知道四轮马车代表了大明富裕阶层的出行风向,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然而其使用的钢材却很难买到。这种特殊的钢铁韧性极好,能够减轻马车的颠簸,是最重要的材料。
这种材料控制遏制了民间资本投入造车行业。同时行政方面也禁止民间私造载人用四轮马车,只能制造四轮货运车。为此,每辆马车在出厂时都会在车轴上刻印编号,并在车厢上悬挂醒目的车牌。
如果马车出了县境,还要在沿途经过的州县警察局进行登记。
如此一来,私造的马车不说质量如何,就是上路都面临被抓的危险。
这样的垄断市场自然能够带来高额利润,高额利润带来高额税收,对于州县官考成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焉能不上心?
不说多山的福建,就连隔壁的广东得到了消息,也纷纷打探筑路标准,开始集资修路,希望能够生产这种高档货。
两广州县官也将原本落灰的县城规划手册翻出来,绞尽脑汁进行旧城改造。起码有个项目吊着,皇太子来了多少算是个交代。这种配合的姿态当然更是为了开口通商,否则出钱入股市舶司的人家岂不是要亏得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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