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肖土庚在开拓边疆的浪头上被调往未知的化外之地,心中自然很是痛苦,但忠诚和荣誉的教育还是让他对皇帝陛下的任何决定抱持着绝对信任和服从。
对水师训导官无能的批评甚至一度刊载在《虎贲报》上,全军流传。由此产生对水师忠诚度的质疑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然而郑森虽然有些小脾气小性子,若说他不忠于大明,不忠于圣天子,他却不肯服气。
郑森正要反驳,只见负责搬运粮食的华商走了过来,满脸堆笑道:“两位将军,货物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小民的护照……”
船队虽然借用了葡国和荷兰的商站、港口,也从两国采购了一部分补给,但还有一部分则是从当地华商采购。至于货物装卸,更是以华商力量为主导。这也是郑森此行的重要任务:联络当地华商,给忠于大明,且希望得道朝廷保护的商人放护照。
郑森探头看去,果然见劳动的黑厮越来越少,更多的黑厮聚坐在空地上,就像一群刚卸了磨的驴马。
“关照呢?”郑森只得先放开肖土庚的茬,问道。
那商人连忙取出一纸文书,毕恭毕敬递给郑森。
礼部给的护照原则是:只要大明子裔,能听、说汉语者即可放护照。
不过这消息传到南洋,多少有些走样,如此厚待也实在缺乏可信度,所以船队正好拿着鸡毛当令箭,省了不少开销。而且事物一旦稀奇了,大家也就赶着上了,真的白送未必有人肯要。
郑森装模作样看了看,在关照下面戳印还他,让他去找文吏换取护照。
如今大明给本国民众放的护照都是大开面的硬纸文本。上面非但写有持护照人的基本信息资料,还有一式两份的人物素描。
如今的欧洲人还没有明油画,仍旧用的是蛋彩画。在画画之前需要素描打底,这个工作就是交给学徒来完成的。资质一般的学徒只需要学习一年,就足以胜任这个工作。考虑到东西方师傅们都想更多压榨劳动力,所以这个时间可以缩短到半年。
朱慈烺当初大量聘用南洋的画师,正是要他们培养足够的“素描师”,以解决没有相片的问题。如今大明已经有了本土的素描师教师,他们在精研绘画教育技巧之后,虽然还没做到后世美术班一个月成,但也能在半年时间里培养出合格的肖像技师。
要在大明推广素描画像还有些遥远,但在海外的商人之中却可以先行试验起来。而且他们之中许多人为了尽快拿到护照,并不需要随船的素描师为他们画像,早就请当地的画师帮他们画好了。
只要通过审核,无论谁画的都一样。
这位华商就是自备画像。文吏对照了他本人的面孔和画像类似之后,将画像封入护照页,填写了他的姓名、住址、祖籍,外貌特征,一式两份,将正本递给了他。
华商激动地接过护照,亟不可待地翻到背面。
背面是清晰的木雕版印,上书:大明帝国礼部尚书于此敬告相关士人,给予持该护照的皇明子裔通行便利,且为其提供合法的帮助与保护。
在这段充满了力量的正告之下,是同样清晰的巨大国玺,上面的印文是阳刻的大篆。别说这位十六岁离开祖国的华商,就算大明许多读书人也未必认得全。但作为朝廷新近启用的国宝,大家对这上面的八个字已经耳熟能详了,正是:皇图永固,帝道遐昌。
“拿了护照,就能向朝廷官员求助了么?”华商小心翼翼捧着护照,犹自不放心地问道。
书吏点了点头:“这就是你们在海外的户口,证明你们是大明的人。只要打着大明官号的官吏,都有责任护民。”
“多谢!多谢!”华商躬身行礼,一边从袖中落处一个天鹅绒钱袋,看上去沉甸甸地十分压手。
书吏叹了口气,用笔管轻轻敲了敲桌前的一块木牌。
那华商这才看到这牌子上刻的《大明律》中关于行贿罪的条文。当他看到“抄没家产,配五千里外苦役”的字样时,倒吸一口凉气,死死抓着手中的钱袋,终究没敢递出去。
尹如松看到这华商泪流满面出来,怀里紧紧抱着大本护照,心中并不能理解他的激动之情。不过不知道为何,再看他的时候却少了一份厌恶——虽然尹如松仍旧不能接受“黑厮非人”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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