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信心。她道:“前提是我们的宝藏船能够逃过英国海盗肮脏的爪子。”
“我们被赶出了远东。这的确令人伤感。”腓力四世叹了口气道:“好在新世界和欧洲还很安全。”
玛利亚?安娜也这么想。
然而他们忽略了大明新任大使对立功的迫切心理。
驸马都尉巩永固在妻子病逝之后一直没有续弦,因为留在朝中实在没有位置,而新政之下也没有闲饭可吃,于是他自请出使欧洲,带着一双女儿去见识另一个世界的风光。大明向西班牙宣战,是他到任以来的最大事件,也是他扬名异域的绝好机会。
虽然从职责上而言,巩永固只需要转交照会就可以了,但身为大明在欧洲的代言人和耳目,他完全可以做更多的事。
耶历一六五七年四月,巩永固离开了葡萄牙的里斯本,前往法国马赛。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在他可靠的火枪手们的保护下,如同一个普通的贵族子弟一般等在那里,激动地希望见见来自远东的使者,并且由衷希望能够亲自前往大明。
这不能不说,唐王给欧洲留下的印象实在有些过于夸张。
在一个阳光明媚下午,吹拂着地中海的海风,在这个以反抗法国朝廷而著名的城市,日后被称为“太阳王”的路易十四见到了大明的大使,大明皇帝姑父,巩永固先生。
身穿白色紧身裤袜,宽大罩袍,留着一头油黑长卷发的路易十四在瞬间就对宽袍博带,头戴冠巾的巩永固产生了好感。
“您是如此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让人感到温馨和友善。”路易十四毫不介意地赞美道。
巩永固只是回以更友善的微笑,他并不能理解这个十几岁大男孩的心理,但他知道法国国王,乃至整个法国都有必要对他示好,因为他代表了大明皇帝,代表了五百门火炮的配额决定权。
在传说中,人们还相信明国会以巨大的战列舰运来成船的黄金白银——只要他们觉得有必要。
“我很高兴见到国王先生。”对于没有受大明册封的外国国王,是不需要用敬语的。巩永固道:“想必国王先生已经得悉,大明正式与西班牙宣战了。”
“是的,我知道,虽然我并没有参与国政……”路易十四显然有些激动。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文臣。这位文臣面色白净,总是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显露出符合时下欧洲上流社会价值观的教养。
这位文臣才是此行谈判的真正负责人,尼古拉斯?富凯。
尼古拉斯?富凯如今是法国的财政大臣。
在一六四八年到一六五三年的投石党叛乱中,他坚定地站在了枢机主教马萨林和王朝政府一边,为他日后获得马萨林的重用奠定了基础。
至于那位马萨林枢机主教,还有另外两重身份:法国首相,以及王太后奥地利的安娜的情夫。
的确,现在的路易十四还不是后世赞叹的太阳王,只是个没有亲政的王权符号。
巩永固对欧洲王室之间的关系下了很大功夫,基本能够厘清彼此之间的关系,但他很难理解的是:为什么亲人之间也会进行惨烈的战争,几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
眼前的这位国王就是例证。
路易十四的母亲在十四岁时嫁给了法国国王路易十三。她常被人称作奥地利的安娜,其实却是西班牙公主,腓力三世的女儿,如今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的亲姐姐。在路易十三逝世之后,正是她坚定地支持马萨林与自己的祖国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战争。
“尊敬的爵士,诚如您所见到的的,在一六四八年《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签订之后,我们与西班牙已经进行了九年的战争。”尼古拉斯?富凯清了清喉咙,浑然没有发现身边的国王正斜视着他。
“九年战争中,法国和西班牙就像两个醉汉,在几乎耗尽体力的情况下,互相紧紧地抓住对方,而不能将另一方打倒。我们和西班牙都遭受了国内叛乱、人民贫困的折磨,也都处于财政崩溃的边缘。”尼古拉斯?富凯丝毫不介意暴露自己国家的困窘,这其实也是为人所知的事实。
巩永固想到了大明之前不久的境况,只能感叹一声,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呼应财政大臣的话。
“所以,我们希望大明帝国能够提供更多财政上的支持。”富凯往前倾了倾身,放低了声调:“真金白银的支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