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览简书的张合招呼道。
“承你三天没有上门,否则张某气色怎会这般好!”张合随手将简书丢在一旁的桌案上,抬头冷笑道,“如果还是来劝张某投降,你就不要浪费口水了!”
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自己在房内寻了张椅子坐下。
张合原本是被羁押在襄阳,但半个多月前被锦帆水军送到了庐江。 在半个多月里,大哥和我多次造访劝说,希望能让张合归顺,但收效甚微。
张合倒也硬气,在大哥第二次上门劝说时,直接向大哥挑明————要么杀,要么放。 但却不要打让他投降的念头。
当我提及先前所打的那个赌时,张合就索性来个闭口不言。
半个多月,仅大哥就上门游说了三次,我自己也造访了五次,但楞是无法让张合松半点口。
在这期间,曹操曾两次派遣使者前来扬州,想与大哥协商放还张合和于禁的事宜。 至第二次,曹操的条件甚至已经开到一个郡————只要大哥肯将张、于二人放还。
便可以在兖、豫两州任挑选一郡做为交换条件。
这条件不可谓不诱人。
张合根本就不愿投降,于禁虽然在丹阳为我军练兵,但想让带兵上战场作战却不大现实,用这样的两个人换取兖、豫两州中的一郡,仅从表面看来,应该是相当划算地。
但如果往深里思索后,却发现这里面的猫腻极大。 张合、于禁都是曹营中难得的名将,他们所以会兵败被擒。
很大程度是因为孤军深入,而且是吃了曹军大战略上的亏,跟他们自身的能力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虽然他们在我方手中没有什么用(或者说是用不了),然一旦回到曹操麾下,就有可能再次成为我军的大患。
此外。 曹操所允诺的兖、豫两州任挑一郡地交换条件,就更是一个绝大的陷阱。
眼下大哥与曹操划淮水而治,凭借淮水的阻挡和锦帆水军的强悍战力,曹操想要南下进攻会面临很大的困难。 同样。
如果我军要渡淮北上进攻兵力占优的曹操,也会遭遇很大的困难。 先前二哥和魏延几乎被困在淮北而无法撤退,就是明证。
兖、豫两州的诸郡都在淮北,即便大哥能通过交换能得到孤零零地一郡,日后恐怕也难以抵挡曹军四面而来的进攻。
如果大哥要死保那一郡,就必须不停地添兵增援,这反会正中曹操的下怀。 曹操完全可以利用围点打援的办法,将我方的军力一点一点地耗尽。
有鉴于此。 大哥最终还是回绝了曹操地交涉提议。
“先前总是以为燕赵男儿都是一诺千金的汉子,但俊义却是让我大大地失了一望!”摇了摇头,我轻叹说道。
“张飞,不要再对我用激将法,同样的伎俩使两次就没用了!”张合拿起简书,再次阅览起来,“如果张某心甘情愿地许下诺言赌约,就算死也要兑现。 也算我不察。
居然中了你激将法的把戏!”
“曹操当真就那么值得你效忠么?”
“刘备就那么值得你效忠么?”张合头也不抬地说道。
简直就油盐不进!我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前日曹操又派人来交涉。 想用一个郡来换你回去!”
见张合流露出震惊激动地表情,我笑了笑。 立即泼了一盆冷水:“你也不必太过激动。 这个交换,根本就是玩弄人的陷阱。
而你,不过就是曹操用来设计的一颗诱饵罢了!”
也不管张合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自顾自地将曹操想借那一郡来消耗我军军力的企图说了出来:“我是不知道俊义在曹操心中是什么地位,但他若是当真爱惜你,就不该用你来设计这么一个拙劣的计策(其实并不算拙劣,至少我方大半人都未能洞察出来,还是亏诸葛亮一语道破天机)。
”
张合仍然持着手中那册简书,但眼神却有些游离。
“明日我就要回荆州了,临行前有一言相劝……”我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口处,望了望碧蓝的天空,低声说道,“俊义如果仍坚持己见,那么在我兄长和曹操分出最终胜负前,你就只能过这样的隐居生活了。
或许是五年,或许是十年,也可能是二十年……
不知俊义是怎样想的,但我以为,身为一名军中将领,不能驰骋沙场,饮马边疆,便是人生最大地遗憾……
坚持己见固然是好,但退一步或许就是海阔天空!”
说完最后一句话,我头也不回地举步离去。
。
“啪!”简书再被扔回到桌上,张合面上再不复漠然的表情,略带困惑地仰头看天,随后一阵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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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襄阳的一月后,建安十二年二月二十五日,曹操在许昌正式拥立陈王宠长孙刘进为天子,改元黄武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