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云夕一眼:“一个连爹娘都没有的野种也想攀罗刹剑宗的高枝,简直痴心妄想!告诉你吧,野鸡就是野鸡,一辈子也休想变成凤凰!”
说完用下巴点了点云夕身旁的莫问:“还有,他是谁?谁给你的权利随便拉人进来的?你当我这里是收容所吗?”
杨坤暗暗叫苦,连连作揖:“俞堂主息怒!俞堂主息怒!他只是跟我们来,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你们?”俞堂主听出了话中的不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莫问,冷笑一声:“好吗,我说呢,原来是找到新靠山了。你是怎么说动人家收了你的?就你这把老骨头人家肯定不上眼,是你那便宜孙女吧?哼哼,早就让你把她卖了你不同意,玩什么祖孙情深,现在怎么改性了?莫不是人家开的价码高?”
杨坤衣袖下仅剩的右拳紧握,灰白色的乱发下一双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但长久卑躬屈膝的生活让他的脊梁已经无法再硬起来,吸了几口气时候,右手缓缓松弛下来,双眼中的火焰也渐渐消散,只剩下一片麻木的平静。
对着俞堂主行了一礼:“多谢俞堂主一路上的照顾,如今罗刹城在即,我祖孙二人不敢再劳烦俞堂主,就在这里向俞堂主拜别。”
“哼哼,也好,现在攀上高滞自然不上咱这座破庙。”俞堂主狠狠的了一眼云夕,吓的小姑娘躲到了莫问身后。本来想给自己儿子做个贴身丫头,将来也能收做妾室,现在便宜了别人,俞堂主心中自然不好受,又狠狠的打量了一眼莫问,摆了摆手:“带着你孙女滚吧。”
“多谢俞堂主,这是我祖孙的佣金。”杨坤从怀里摸出一只布包,用一只手艰难的打开,露出里面三颗圆润的珍珠。海外缺少黄金,世俗界的通用货币便是珍珠,根据色泽大小来确定价值。
俞堂主皱了皱眉,向后面挥了挥手,一名剑师立刻上前将杨坤那只包裹着珍珠的布包接过。
杨坤对着俞堂主再拜谢了一下,走回车队最后一辆破旧的板车上,将一只包裹取了下来。往背上一挎,便走到莫问与小云夕身边。
“阁下,都办妥了。”
莫问点了点头,牵着小云夕直接向林外走去,杨坤连忙亦步亦趋的跟随,鞠偻着的背脊不由自主的挺直了一些。
等两大一小三道身影消失在林间,那名剑师凑上来低声问道:“堂主,就这么放过他了?”
俞堂主冷笑一声:“怎么可能?若不是怕给那小丫头留下不好影响,本堂早就让人把那老东西做了!既然这老东西这么不识抬举,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找几个麻利点的扮作强人,把那老东西和年轻人杀了,你再找几个人救下那小丫头,不怕那小丫头不进我俞家门!”
那剑师嘿嘿一笑:“还是堂主高明,那小丫头为了报恩必将死心塌地的为俞家卖命,嘿嘿,将来这小丫头若是凝聚出了剑脉成为剑仙一流,咱们金鱼剑堂的地位必将水涨船高。”
“哼哼,剑脉算什么?我曾专门请人给那小丫头过骨,乃是先天金灵之体,这等体制万中无一,将来就是凝聚剑罡也不在话下!到时候整个东月城谁不我俞兴的脸色?”
“那是,那是!若是小堂主也被罗刹剑宗上,收为门下弟子,东月城城主也得堂主的面子!”那剑师马屁如潮,俞堂主听的一脸享受,仿佛已经到整个东月城都已经踏在了他的脚下。
“阁下,您准备让夕儿做什么?”
路上,杨坤犹豫再三还是鼓足勇气向莫问发出询问,云夕虽然跟着他的时间不长,但云夕的出现让他找到了生活的目标,几乎已经成为他的精神寄托,为了孙女的前途他不得不冒犯一次眼前这位强大的灵剑师。
莫问陡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杨坤,平静的目光下,杨坤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避开了莫问的目光。
“我希望你在夕儿面前永远站直身体,我不希望她这么早就学会向人卑躬屈膝。”
莫问的话很平淡,但对于杨坤来说却不亚于晴天霹雳,怔立良久,浑浊的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的脊梁缓慢的,但异常坚定的挺直起来。向着莫问以灵剑师的礼节郑重一拜:“晚辈明白了,多谢前辈教诲。”
“不用称呼我前辈,我姓莫,叫我公子即可。”莫问淡然道。
“是,莫公子。”杨坤又是一拜,少了一份自卑,多了一份自信,他本就是天纵之姿,只是时运不济,蹉跎数十年,如今被莫问点醒,往日的那份自信从容便开始重新焕发。
莫问突然望了一眼路旁齐腰深的野草丛,眉头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