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只有一盏不足巴掌大小的油灯,一阵风声呼啸,寒风透过车厢四周木板的裂缝,将原本就飘摇的灯火吹得左右摇摆,福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果真是便宜无好货啊!这架马车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的老古董,除了车底不露风,其余的地方,跟在车外面没有什么差别!那狗ri的客栈老板,亏得还吹嘘的天花乱坠,没想到我竟然着了他的道!若是冻坏了自己,倒是也不打紧,但若是将小少爷冻坏了,那自己真是造了天大的罪孽了!那狗ri的东西,回去再跟他算账!”
想到这里,福伯偷偷的打量了一旁的刘如意一眼,时非昔ri啊,那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真的长大了,他是如此年轻,但办起事来却是滴水不漏,与其父亲刘虎相比,都不落丝毫下风,甚至,福伯觉得,眼前的小少爷似乎比鼎盛时期的刘虎更加出se。
不知不觉之中,福伯已然将刘如意当做了主心骨。
马车内十分寒冷,但刘如意却似乎是没有感觉一般,他眉头微皱,眼睛紧闭,英俊的脸孔上没有一丝表情,轻轻靠在一旁的车厢壁上,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事实上,此时刘如意的心境十分凌乱,有三分期待,但更多的是却是一种没有把握的迷茫!
“这狗ri的贾大人当真是属泥鳅的,滑不溜手,让人根本无法拿捏到他的脉搏!银子倒是收下了,但却是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果真是个妙人儿啊!倘若他要是穿越到后世,怕是比现在的成就要高出许多啊!”刘如意暗自腹诽着贾大人,脑海中却是一片清明,事已至此,已经是别无选择,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这时,原本颇有节奏的马蹄声戛然而止,前面的车夫大声道:“东家,到地方了!”
刘如意猛的睁开了眼睛,对着一旁的福伯使了个眼se,自己则是跳下马车,径自朝着客栈的里面走去。
此时已经是亥时初刻,大约是晚上十点左右,这个时代不比后世,交通那般发达先进,后世只需要十几分钟车程的事情,现在却是需要耗费大半个时辰。
夜风十分凄冷,刘如意用力裹了裹衣衫,快步朝着租住的小院走去。
“小少爷,您回来了?”小六儿眼睛尖,看到刘如意过来,赶忙推开了院门,将刘如意向里面迎去。
刘如意笑着拍了拍小六儿的肩膀,看着如同门神一般的小六儿和火郎,“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
小六儿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小少爷,是夫人吩咐我们在这边等你!”
刘如意抬头朝里院内的主客房望去,果然,还亮着灯火,刘如意心中温暖,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小六儿,“去前面买几壶好酒,你跟火郎一人两壶,再拿一壶,送到我的房间去!”
“好嘞!”小六儿和火郎都是大喜,转身便朝着前院奔去。别看他们两个年纪不大,但酒这个东西,对男人而言,那可是不分年龄的。
刘如意看着两人充满活力的背影,神经却慕然的放松了下来。
“如意,可是你回来了?”邹氏披着一件棉衣,快步走了出来。
“娘,这天寒地冻的,您怎么出来了?咱们去里面说话!”刘如意赶忙扶着母亲,朝着房内走去。
邹氏往火盆中添了一些炭火,又给刘如意倒了一杯热茶,这才坐到儿子身边,拉着刘如意的手,小声道:“那边,怎么样?”
刘如意自是不想让母亲担心,“娘,放心吧!虽然那贾大人没有一口应承下来,不过,他答应明ri将我引荐给山东总兵官倪宠,想来这件事情应该没有大碍!”
邹氏这才放下心来,她摘下手腕处的一串佛珠,单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一定要保佑我儿如意,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弟子后半生愿常伴菩萨身前,ri夜为我儿烧香许愿……”
…………
次ri下午,收拾妥当,刘如意换了一身朴素的青se长袍,头戴青se方巾,原本凌厉的杀气散尽,像极了一个儒雅的书生少年郎。
由于此次是萧氏宴请权贵之宴,刘如意并未让小六儿和火郎跟随,而是让两人留下来护卫母亲安全,自己只带着老仆福伯一人,驾着马车朝着松月楼赶去。
不过,即便如此,刘如意对自己的安危也是不敢有半分大意,一把锋利的匕首紧紧插在腰间束带上,倘若到时真的有意外发生,自己也可有自保之力。
松月楼位于大明湖南畔的繁华街市,已经有百多年的历史,占地约有十余亩,主体有一座四层高的木质楼亭构成。
据说,这家店是由原宫廷御厨,鲁菜大师“佘三刀”创立,历经百年风雨,这家店的生意依然是兴隆如初,没有太多的受到时势影响,也是济南城里的一块金子招牌。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刘如意乘着那架快要散架的马车,缓缓的驶到了松月楼的门口。
此时,松月楼门前的空地上已经停满了各式豪华的马车,每一个达官贵人身后,必定有一群奴仆侍候,他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自家主人,有序的朝着里面走去。
福伯人老成jing,眼力自是有过人之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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