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一出口,李皓轩再也按捺不住,一拳重重击在了门框上,震得那房门剧烈地一抖,连梁上的尘土都随着抖落了下来。吓得于百之打了个寒战,忍不住退后三步,远远躲开了李皓轩。
文秀不自然地冷笑了三声,转头盯着刘飞,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颤抖着言道:“什么?三叠寨?”
刘飞与文秀目光交汇,随后又转头看了看于百之,微微向文秀点了点头。
一旁的于百之又在添油加醋:“哎呀,不会吧?这帮草寇即便是贼胆再大,也不敢劫持巡按大人的家眷啊?此事有何为证呢?”
经于百之这样一提醒,文秀眨了眨眼睛,也跟着问道:“对啊,别是凭空捏造的吧?”
刘飞气得七窍生烟:这丫头,如何就上了于百之的当了?若不是有确凿的证据,我怎敢如此回禀于你呢?他无奈地摇着头,指着信笺答道:“大人请看,这信上有‘文必正’三个字,这分明是小宝的字啊,学生认得!大人,您也仔细分辨分辨,看是否真是小宝所写呀?这可是大人您亲自教他写的。”
“啊?”文秀又是一惊,满脸尴尬地瞟了刘飞一眼,两朵红晕爬上了脸颊,她仔细看了看信笺上的字,心知如果刘飞这样说了,那必是小宝的字无疑了,这样说的话小宝定是落在了潞安王的手中,他们以莫须有的“三叠寨”作幌子要挟于我、阻止放粮。
文秀越想越气,双手不由得攥紧为拳,将那信笺揉碎在了掌中,剑眉倒立,牙关紧咬,转头直截了当地怒视着于百之,那目光锋利如剑。
李皓轩见文秀盯着于百之,便已了然此事定是潞安王所为,暗自先将飞镖从袖笼中褪出,牢牢地握在手中,只等文秀一声令下或者一个攻击的举动,他便也顺势抛出飞镖,先结果了周围这几个王府侍卫。
刘飞生怕文秀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过激之举,神情紧张、眼珠不错地盯着文秀的一举一动,却见文秀只以目光为剑,并未有任何举动,
于百之本是心中得意,却被“文必正”如此犀利的眼神盯得浑身不安、手足无措,嘴角向上抽动了几下,低着头,脚下微移,向着门口的侍卫那里靠拢了过去。
李皓轩自然知道于百之的意图,故意向门口挪了挪,挺胸而立,等在门口。于百之只顾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文必正”,却没有留意李皓轩,结果一下子撞在了李皓轩的身上。
李皓轩毫不客气,等到于百之撞来之时,故意上前一步,用力一拔胸脯,愣是把于百之又撞回了原地。
门外的侍卫见此情景,面面相觑,不禁上前几步,手握剑柄,准备随时保护于师爷的安全。屋子内外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
刘飞及时上前一步,在文秀的耳边劝道:“文大人,还是先驿馆再作打算吧。”
于百之见刘飞有“收兵”之意,赶紧赔上笑脸附和道:“就是啊,文大人,还是先回驿馆歇息,等待士兵们追踪的消息如何?”
文秀狠狠瞪了于百之一眼,又转头不甘心地望着刘飞,眼眸闪烁,略带期盼,朱唇微动,却是一言不发。
刘飞无奈地长叹了一声,痛心地言道:“稍安勿躁,夫人和小宝性命危急,放粮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文秀气得“咚”地一拳敲在了桌子上,随后一甩袍袖,头也不会地走下了阁楼。刘飞和李皓轩紧随其后。
潞安王见“文必正”等人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目不斜视,脸色阴沉,心中不禁窃笑不已,而嘴上却还关切地问道:“咦,文大人,怎么走了?”
文秀停在了潞安王身边,气得额头生疼,看也懒得看上一眼,只想此时抽剑便刺才解气。而刘飞赶忙扯了扯文秀的袖口,连推带拉地将文秀勉强带出了南郊粮仓。
而粮仓门口,路韪早就派人宣布不再放粮的消息,聚集在门口的灾民群情激奋,阵阵拥挤和骚乱,疑问声和骂声不断:
“为什么不放粮啊!”
“再不放粮便没命了!”
“狗官!”
“你这狗官!”
……
待到文秀出现在门口,气愤的灾民们甚至拾起了地上的石子朝着文秀扔了过来。李皓轩忙展臂保护着文秀,刘飞也展开折扇挡住了自己和文秀。他们这才明白潞安王和于百之狠毒之处:捧得越高,跌得越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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