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句,如重磅炸弹,文秀的思维一下子便瘫痪了,身子僵了好久,才勉强恢复了活动能力。她转过头来,吃惊地上上下下发打量着唐凯,剑眉紧皱,美眸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怀,朱唇微微颤着,手指唐凯问道:“你……你真是唐凯?”
唐凯浓眉一挑,嘴角上扬,摆出一个习惯性的微笑,淡然言道:“怎么,才几个月不见就认不出我了吗?”
文秀渐渐眯起了眼睛,仍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眼前这个人,果真是唐凯吗?这怎么可能?我是穿越之后才来到这里的,那么唐凯也穿越而来了吗?若果真如此,老天爷真会和我开玩笑,好不容易有一个共同穿越而来的同伴,却偏偏是那个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见文秀张着嘴,一言不发。唐凯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收敛笑容,换上些许的悲伤,轻声问道:“怎么?你还是那么恨我吗?到现在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这两句话倒招惹起文秀深埋于心底的那点伤痛,她断然一转身。仰头闭目。紧咬贝齿,努力控制着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双手却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穿越前的一幕一幕往事,如黑白电影一般在脑海里浮现,这让文秀如旧伤复发一样心痛难平。
唐凯见文秀反应如此剧烈。便知道自己刚刚那话切中了文秀的心底。他长叹一声,站起身来,踱出几步,靠近文秀。一脸真诚地言道:“对不起,秀秀。我不是有意提起这些伤心事的。”
文秀“啪”地一回头,怒视着唐凯,朱唇几次颤动,却是一句话也没敢多说,最后只得憋闷地双手叉在腰间,低垂下了眼帘,只在神情中透出一点迷离。
唐凯见文秀始终不说话,浓眉略一皱,低头思索了一下,突然好想明白了什么,轻拍了一下文秀的肩膀,笑着言道:“不用那么谨慎吧,我这个高等律师都不曾这样谨小慎微。放心吧,这里没人偷听,绝对安全!”
文秀白了唐凯一眼,厌恶地掸了掸肩膀,四下里观察了一下,这才回到桌前一坐,静心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没错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前男友唐凯,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不是已经被我深埋在心底了吗?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不是已经被我淡忘了吗?既然如此,我还在气愤什么呢?倒显得自己斤斤计较,为人小气了!况且现在不是小肚鸡肠的时候,我这个巡按是冒充的,人家这个潞安王的女婿却货真价实,他若想揭发我,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我该怎么办呢?
文秀一边思索着一边再次打量唐凯,忽然想起唐凯原本是一名法律工作者的,应该是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的呀,于是她忽闪着美眸,整理了一下思绪,试探着言道:“唐凯,想不到穿越千年,你我还有机会相见。只不过你现在已经是堂堂潞安王府的将军了,而我却是冒充巡按的大胆之徒。你若将我绳之以法,我也并无怨言,只是请你在我开仓放粮、救济灾民之后再去揭发,也不枉你我旧时一场,你看如何呀?”
文秀说完,一双眸子紧紧盯住唐凯,仿佛通着那双瞳孔,可以看到他的心灵一样。
唐凯一听,微微一笑,摆手言道:“秀秀,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怎么可能去揭发你。我知道,你冒充巡按,不过为了替文必正完成放粮义举,这是好事,我为什么要去横加阻拦呢?”
文秀一听唐凯此言,心中略略有底了,但仍嘴角一撇,口中发出“切”的一声,眼珠一转,又白了唐凯一眼,不放心地小声嘟囔着:“如今你是潞安王的人,和我不在一条战线上了。”
“哦,那我就非得助纣为虐、祸国殃民?难道我在你心里真是这样一个善恶不分的混蛋吗?”唐凯的情绪也有些激动了,激情地为自己辩解着。
唐凯言辞恳切,眼神诚挚,文秀的心早被打动,只是嘴上依然不依不饶,指着唐凯的鼻子言道:“你既这么说,那为什么还要来行贿?”
唐凯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答道:“我如今是身不由己啊。是郡主救下的我,潞安王为我谋的官职,他是我的上司、长辈、恩人,我也只能忍辱负重,暂时言听计从了。”
这话文秀听着刺耳:“言听计从”,这和唐凯刚刚的表态大不相同;“忍辱负重”,这像是唐凯的性格吗?文秀立即又警觉了起来,气势汹汹地逼问道:“哦,言听计从,那他们让你杀人放火你也去吗?”
唐凯气得笑了出来,点指着文秀,满脸通红地憋了半天才言道:“秀秀啊,你这张嘴怎么还是这么不饶人呢?权宜之计,懂不懂?我不过来装个样子罢了。哎!”唐凯无可奈何地摊着手,不住地摇头叹气。
看着唐凯那个急赤白脸的样子,文秀不禁也掩口而笑,暗想,果然是自己太多心了,想来他也有他的苦衷。可随即她又想起了天香郡主,心情又变得格外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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