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衫的一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那长衫便如水袖一般展开了秀秀的面前。
那滚烫的茶水,如腾飞的褐龙一般,扭曲着身形,正落在空中飞舞着的长衫之上,正如同被网擒住,凶猛尽失,只是一股力道,冲得那长衫向后一缩,幸好此时秀秀早已闪身让开了位置,这才勉强躲过了这杯热茶。
众人见秀秀只是弄湿了衣襟,并无大碍,这才放心下来。
“啊!”这时候,那小姑娘也是一声尖叫。原来她的手腕上正中李皓轩的暗器。
刘飞赶紧上前询问:“呃,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哼!”那小姑娘气呼呼地瞪了刘飞一眼,便转身冲出了房间,刘飞则向秀秀递了眼色,随后也追了出去。
“娘!”文小宝忍不住一声呼唤,从李皓轩的身后奔出,直扑到了白玉娇的怀中。
“乖儿子,娘没事。”倒在地上的白玉娇赶紧将小宝揽在胸前,柔声安慰着。
李皓轩和罗镇虎上前扶起了白玉娇,将他们母子扶到桌前坐下,文秀也拧了拧长衫上的茶水,转身坐到了对面,长出了一口气,言道:“哇,真是惊险啊!第一回见到古代还有如此泼辣的女子啊!”
白玉娇嘴角一撇,惊魂未定地言道:“她啊,岂止泼辣,简直是蛮不讲理啊!”
“你二人到底因何事争吵呀?”秀秀眨了眨了一双美眸,好奇地问道。
“都是因为它。”文小宝指着桌子上的窝头插话道。
这边,白玉娇向大家解释着争执的原因,而另一边,刘飞却将冲出门去的小姑娘挽留在了院中。
“这位姑娘请留步!”刘飞抱拳拱手,言语间态度和婉。
那小姑娘停住脚步,余怒未消,看也不肯看上刘飞一眼,冷若冰霜地问道:“你是那泼妇的援兵吗?有何指教呀?”
刘飞淡然一笑,并不恼火,只眯着眼睛打量一下这姑娘,客气地问道:“敢问姑娘芳名可是段嘉懿?”
那小姑娘转头诧异地望着刘飞,脱口言道:“咦,你怎么知道的?”而眼前这个儒雅淡定、风度翩翩的书生让小嘉懿心中一动。
刘飞摇头晃脑,神秘兮兮地言道:“在下能掐会算、未卜先知呀!”
“噗嗤!”嘉懿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大咧咧地骂道:“你胡说!”
刘飞点点头,侧目而望,诚挚地言道:“呵呵,的确是胡说。在下亦非神仙,自然不能未卜先知。但姑娘的大名,在这段家庄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这话让小嘉懿听得心中舒服,不过她还是嘴角一撇,“哼”的一声,低垂下眼帘讥讽道:“都说文人知书达理,聪慧过人,今日看来你这书生倒是狡猾的很呀!只管油嘴滑舌,哄人高兴罢了。”
刘飞偷眼瞟着这个小丫头,见她尽管口中言辞辛辣,但眉梢眼角仍显出几分掩饰不住的悦色,便知她此时已是火气全消,于是再次抱拳拱手,郑重地言道:“并非在下油嘴滑舌,只是刚刚我家夫人与段姑娘言语冲突,段姑娘隐忍不发,手下留情,在下这厢拜谢了。”
一听此言,小嘉懿不禁羞红了连,自己方才哪里有什么“隐忍不发”,分明是自己控制不住心中怒火,头脑一热,率先动手,险些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既然如此,那么眼前这位书生又有何要口口声声地拜谢呢?小嘉懿暗想,难道他这是有意羞辱于我?
段嘉懿绷着脸直接问道:“这位公子,你此话何意?刚刚明明是……”
小嘉懿话还未说完,便被刘飞高声打断:“段姑娘,在下知道,姑娘身手非凡,若不是刚刚有意克制,只怕我家夫人早就要受皮肉之苦了。”
“这……”嘉懿眨了眨一双小小的丹凤眼,歪着头琢磨了一下,点头小声嘟囔道:“这话倒是说得不错。”
刘飞见这丫头一副坦率可爱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再次拱手言道:“文夫人若是言语有何不周之处,在下便替文夫人向姑娘赔罪了。”
这一拜,直拜得小嘉懿双颊绯红,一颗芳心,不禁怦然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