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轻手轻脚地将文秀放在了床上,急急地让郑掌柜来到文秀的伤口。
那郑掌柜见是云雷亲自背这位受伤的公子回来的,便知其中定有蹊跷,但他也不敢多问,只低头照做。
郑掌柜探身过来,一见文秀背上的伤情,便眉头紧皱。但他并不急于下结论,而是伸手沾了一点文秀伤口四周的毒血,轻轻捻了几下,又放下鼻子下嗅了嗅,这才说道:“嗯,主子估计得不错,的确是中毒了。”
刘飞一听这话,拼命支撑着身子,趔趄着几步凑到了文秀的床头,气喘吁吁地建议道:“叫……叫人到段家庄,去……去请神医段逍遥!”
郑掌柜一听刘飞并未邀请自己为文秀号脉,心中掠过一丝不满与疑惑,但仍坦诚相告:“哎,只怕来不及了,需立刻逼出毒素方可确保性命无虞。”
刘飞眼眉间尽是悲痛,缓缓转头又望着文秀,抽动着嘴角未说出话来最萌神器。此时,他心中已是纷乱不已,完全乱了方寸,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云雷一边偷眼观察着刘飞的神情变化,一边劝道:“刘公子,我立刻派人去段家庄。不过,这段时间里,不妨先让郑掌柜为文公子号号脉,他当年也是有名的郎中呢。”
刘飞无奈,为了保全秀秀的性命,他也只得微微点了点头,但让云雷将其他人一并请出了厢房。
此时,房间里就只剩下云雷、郑掌柜和刘飞守在文秀的床前。郑掌柜闭目为文秀号脉,不一会儿,便站了起来,对云雷言道:“主子,我这就去拿解毒的药来。”说完,一转身,又对刘飞说道:“刘公子,你先替文公子宽衣,我即刻取了药便回来。”
郑掌柜急匆匆地跑出了厢房,而云雷刚要抬手帮助刘飞为文秀宽衣,那手指还未碰到文秀的衣衫,手腕便被刘飞死死抓住了。
“云公子,不可!”刘飞尴尬地低声言道,此刻,他的心中愈发难过了。
云雷也没有用力挣脱,只转头望着刘飞,诚恳地说道:“刘公子,难道你还不信任我吗?”
刘飞一听这话,赶紧摇了摇头,艰难地辩解道:“并非在下不信任,而是……”言到此处,刘飞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双颊已是绯红无比,薄薄的嘴唇颤抖了几下,却硬是半个字也没说出来,完全不似刚刚在茶楼之上那个滔滔不绝、能言善辩的师爷。
云雷心中一动,长久以来的那个疑惑再次袭上了心头。他眯着眼睛,冷眼瞟着这个似有难言之隐的师爷,又转头望了望昏迷之中的文秀,心中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她该不会是个……”云雷试探着将自己的想法抛了出来,只是话未说完,就被刘飞打断。
“云公子,秀秀这么做,可并非为了一己之私,她一路放粮赈灾、为民除害,是个被百姓称道的好官啊!”刘飞情真意切地解释道,只是他手中抓住云雷的手腕却是越握越紧。
刘飞心里明白,多一个人知道了秀秀的身份,那秀秀这个女巡按便多了一分暴露的危险,且现在他尚未完全摸清眼前这位云公子的背景和来历,因此更要格外小心谨慎。
若是换了平时,刘飞是怎么也不肯据实相告的,只是现在这个时候,秀秀性命垂危,他也只能先保全了秀秀的性命,其余的暂时无暇顾及周全了。
云雷嘴角一动,挂上了一个善意的笑容,充满诚意地表态道:“刘师爷,你放心吧,我不会害她的。我这条命都是她救回来的,我岂可恩将仇报?”
这时候,郑掌柜已经拿着一个精致的瓷瓶回到了厢房之中。刘飞见有人进来,忙松手放开了云雷。云雷则转身郑重其事地对郑掌柜言道:“要如何用药,你教我便是,我要亲手为文公子疗毒。”
郑掌柜一听这话,面露惊讶,言道:“主子,这……这只怕不妥吧?”
云雷淡淡一笑,伸手抢过了郑掌柜手中的药瓶,断然言道:“无妨,你说便是了。”
见云雷如此坚决,郑掌柜也不好强加阻拦,只好细细地将疗毒的过程简述给了云雷,云雷听得仔细,一一记在了心里。随后,他便让郑掌柜也退出了厢房,吩咐众人都不得入内,否则将重责不贷。
看着紧闭的房门,郑掌柜心中更为纳闷了。他摊着手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咱们这位主子啊,可真是奇了!这位文公子到底是谁呢?
郑掌柜无奈地派人守候在了厢房门口,又特意找了一个轻功极好的手下,按照云雷的吩咐去了段家庄,自己则到另外一个房间看望正在疗伤的亦风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