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令本部的直属武力,原本吴安平并没有这个想法,一些参谋提出了建议,他考虑后便同意了。西峰警备师将主要用来守卫西峰新城和长庆桥工业区,另外也兼有训练新兵的任务。
接到吴安平的命令后,解放军各师旅迅速行动起来。
是夜,左纯庵、余铁鹏、李章、安炳朝四个师和尚纪元的西北独立旅,纷纷离开秘密驻地,抵达子午岭西侧陇东各县城附近地域,只待誓师大会吴安平发出进攻命令,便可自东向西,依次攻击陇东各城。
余大成的第二师则运动到了宁县、正宁县以南的甘陕交界地带。他将暂时负责陕西方向的防御,并主动派小股部队进入同官、西安地界活动,为解放军下一步入陕扫平刘镇华奠定基础。
第二天一早,西峰新城的居民发现,街道上突然多了许多头戴钢盔穿得一身黑的古怪军人。这些军人腰板挺直,目不斜视,手持各种枪械像雕塑一般屹立在街道两侧,只有明晃晃的刺刀提醒着所有人,他们绝非善类。
很多人目露恐惧,以为这是张兆钾的陇东军来了,但更多人却旋即认出,那些军人中有很多都是熟人,一两个月前还同在西峰建筑工作,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大家议论纷纭,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西峰商团的人这时却换了一身装束,笑眯眯出现在大家面前,告诉大家上午9时,陇东集团要在幸福广场召开集会,大家千万不要忘了前去参加。
有精明的人立刻猜出,陇东集团这是要对张兆钾的助饷协捐令作出回应,再联想昨日的大游行、满城呼声,今日的古怪军人、广场集会,很快便得出结论,今天要有大事发生。至于什么大事,这些人自然心中有数,不过这正是他们所期望的,只要想一想,便由不得人不热血沸腾。
而这时,杜立奎已将西峰镇公所的所有人召集在了一起,
随之,吴安平带着几个警卫出现在大家面前。他看着那一张张略带惊恐的面庞,微微一笑道:“其实今天我要说什么,很多人都已经猜到了。不过该说得我仍然要说,因为西峰镇之所以有目前的成就,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其中在座的诸位也为之耗费了很多心血,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切毁灭,所以你们的担心我可以理解。”
张丰阜欲言又止,终于开口道:“你真得要起兵?”
吴安平正容道:“其实这不应该问我,而应该问问张兆钾,问问满西北大大小小的各路军阀,问问吴佩孚、孙传芳、张作霖等土皇帝,问问这些土皇帝背后的各国列强,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可以将一个商人逼到如此地步?又是什么原因,让满城的百姓即便知道将面对兵祸,也要毫不犹豫的举起拳头?”
张丰阜脸色铁青道:“所以你就要挑起战争?所以你就要眼看着一个生机勃勃的新城市陷入战火?万一失败,那些依靠陇东集团生活的百姓怎么办?那些正在课堂上汲取知识的学生怎么办?”
吴安平没有正面回答这些问题,而是很严肃地说:“我可以白手起家,建立现在的陇东集团,让数十万人摆脱苦难过上新的生活,这是因为我始终相信,只有创造者才能享有财富,只有劳动者才能收获幸福。但如果有人硬要不劳而获,夺走我们的财富,收割我们的幸福,那么反抗是我们唯一能做的选择。如果没有了财富,我们可以再去创造,但如果没有了勇气,我们拿什么守住财富?”
既然有人开了头,发话的自然便多了。
稽查室的马长山道:“昨天的游行我也参加了,这是因为我知道,当有人把侵夺、搜刮、欺凌、催逼当作一种习惯时,再多的财富也填不满这样一张大胃口。即便今天不反抗,也总有忍受不住起来反抗的那一天。”
张丰阜吼道:“马长山,你这是在煽动战争!”
马长山点头道:“我确实渴望这样的战争。在稽查室之前,我也在镇公所经历了很多事,有时候总忍不住会想,为什么我们的命运总被一些人肆意对待?后来我知道,这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生活根本没有希望所以麻木。但是昨天,你看到了!而且听到了!所有人都不愿再麻木下去!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谁要敢把我们这点希望夺走,我们就敢一起拖着他下地狱!”
这个本来为人踏实工作严谨的马长山,谁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声音并不高,但再迟钝的人也听得出其中的悲哀和决绝,没有人不为之动容。
张丰阜像失了魂魄,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只是还忍不住要骗自己......”
经济股一个面色苦闷的年轻人突然间泪流满面,他猛地站起来嘶哑着嗓子吼道:“他们拿走了我们几乎所有的东西!土地、积蓄、还有亲人的性命!他们拿着皮鞭和刑具逼我们流离失所,然后肆无忌惮嘲笑我们的恐惧!现在他们又来了!又来了!我们走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怎也逃不掉!既然这样,不如干脆就拼个你死我活,就算死,也要拉他们一起死!”
这些话就像一个引信,将许多人压抑在心底的野望瞬间引爆。有人含泪高呼:“拿回我们的尊严!”其他则群起响应,所有公职人员心中燃起了熊熊火焰,那种热和痛交织在一起,冲腾得人根本坐不住身体。
上午8时,吴安平完全掌握了西峰镇公所,在将全盘计划透露给众人后,再无反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