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很多人泪流满面,更多人撕扯喉咙,疯狂宣泄那被压抑无数时间的愤怒和悲恸。
人群骚动,忘了顾忌,一步步朝前簇拥挤去。
一个衣衫褴褛的干瘪老汉,猛地冲出人群,扑到左纯庵面前不住“咚咚”磕头,鲜血自额头汩汩而出,顺着鼻梁和眉梢而下和泪水混和,沿着脸颊沟壑一滴滴落在城隍面前的青砖地面。
他用难以形容的悲怆腔调哭喊道:“长官,他们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是吃人的饿鬼!我家春妮才十七岁,就硬生生被他们糟蹋,跳了深井!衙门的冤鼓我敲了十七通,就遭了十七回毒打!他们不是人!我天天问这城隍爷,他怎么就不开眼,收了这些畜生……他们该死!我守在衙门口要饭,就为看看他们怎么死的!他们该死啊!”
“杀死他们!”
“杀死他们!”
民众情绪越来越激动,更多人冲出来,扑倒在城隍庙前磕头哭诉。人群中传出呜咽,继而连成一片,将嘶喊声都似要掩盖掉。城隍庙内,正宁县长终于忍不住惊骇,牙齿“格格”作响,双腿打起哆嗦,其他几个头目更差,有的甚至屎尿齐出,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
警卫战士持枪的手不住颤抖,眼中的怒火似要择人而噬。
左纯庵脸色越来阴沉,终于他下令道:“将这几个人先关押进县衙大牢,然后派人查抄他们的家产,等我们打完张兆钾再跟他们算总账!”然后他将磕头哭喊的百姓一一扶起,对民众道:“这支军队是人民的军队,所有与人民为敌的人,天生就是我们的敌人!城隍爷不开眼,我们就自己审判他们,我保证,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这时几个战士从庙中奔出,去下达查抄这些人家产的命令。百姓见县长及那几个科长被驱赶关押,知道不可能立刻看到这些人被枪决,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人群立刻分成几股,跟随几个战士而去,连最先冲出的老汉也是如此,一抹血泪,便几步跟了上去。
城隍庙中还剩下几个县公署的人,不过这几人风评不错,虽不能阻止那些头头为恶,但还称得上独善其身。左纯庵需要这几人重组县公署,自然不能与对待县长、警察局长一样,他返身回座,让警卫搬上些椅凳,招呼几人围坐,一起商讨起如何治理正宁县之事。
这几人既不愿与县长等人同流合污,自然在各科室便不得志,如果不是今日举城投降,他们不一定有露脸的机会。城隍庙外的民众怒潮,虽然免不了让他们心惊胆战但自矜于操守,倒还不致失态。这时见左长官温言相对,明显与对待县长两副神情,也就怀着忐忑言语呼应起来。
左纯庵将陇东集团及解放军对地方治理的观念说出之后,随着反复解释不断灌输,这些原本不得志的人终于看到实现抱负的希望,放开了戒心,不断查漏补缺,讨论越来越热烈。而就在这样的商讨中,正宁县的新县长、各科室的新局长、科长、处长,也一一出炉,落在几人肩上。
到傍晚,左纯庵派警卫将这些人送走,金大虎带着负责查抄家产的战士回到了城隍庙。
金大虎很兴奋:“真没想到,一个又小又破的罗川城,几个当官的竟这么肥。师长,你猜猜我们收获有多大?“
左纯庵哪里猜得出来,便催金大虎快说。
金大虎唾沫乱飞:“我们总共查抄了三百四十万银元和一千三百根黄金,其他古董、珠宝、玉器也有不少,我估计了一下,全部合成大洋,怎么也有五百万。对了,这还没算上搜出的四百担烟土,这又值两百万吧。”
左纯庵惊道:“怎么这么多?”
金大虎忍不住想笑:“你肯定猜不到,这个县长和那几个局长、科长,都是花钱买来的官帽,他们不但自己组织贩卖烟土,对地方也是拼命搜刮,而且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已经是这伙人买的第三个县,之前他们曾经在湖北、河南两个县干过。本来过今年,他们又要换地方重新来过,没想到十多年搜刮,这一下子竟便宜了我们。”
左纯庵也笑起来,不过他又对金大虎道:“这些钱可不是我们的。戚远山的西北建设银行早为各县设立了户头,这些钱全部都要存入,将来用到正宁县的建设上。”
金大虎点头表示知道,却又问道:“那些古董珠宝怎么处理?”
左纯庵想起吴安平的嘱托,便回道:“也要封存好,到时候自然有人出钱购买。”想了想又道:“那些烟土数量不小,烧毁有些可惜,也暂时先封存好,等日后再看怎么处理。”
两人正说间,有通讯兵进来报告:“第三师余铁鹏师长发来电报,称已攻克合水,现正朝西峰挺进。”
左纯庵若有所思道:“看来我们也要加快攻击速度了。”
(笔记本重新买了一个,只是工作资料需要重新整理,另外写作状态竟然一时难以恢复当初写这些情节时,所以最近更新可以争取每天一章,但写出的东西总觉得不如原先好,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