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四七。段誉近日虽稍有恢复,但仍是未能从爱人逝去的悲痛中回复过来。这一个月来,他忧伤过度,茶饭不思,整个人都是消瘦了许多,尤其精神状态极差。就连朝政也都是不大理会,全靠善阐侯高升泰与三公等大臣商议处理。
虚竹见及段誉面上神色,也看得出来状况。只是他原本就拙于言辞,不善表达,哪里会劝慰人,来来去去也只是说些“节哀顺便”、“不要太过伤心”之类的话,与他刚来时见了段誉说的安慰话并无多大分别。
此时,木婉清抱着段易长与钟灵也都一起在殿上,但见段誉此状,二女却是都没出言安慰。这一个月来,她们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都不知劝慰过多少次了,却哪里有什么用。想起王语嫣来,他只是伤心,把自己孤独的隔离起来,不但在实质上,也更在心理上。这种时候,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跟他全无了关系,即便天塌地陷了也未必会去理会,却哪里还能听进去你的话。她们都知道,这事还是得靠他自己想通了才行。
好在她们的劝慰也并非全无半丝作用,再加众大臣的时常劝谏,又有前些日前大理国君保定帝段正明现在天龙寺出家为僧的本尘大师以伯父的身份一通训斥加劝慰,段誉近日来终于稍有恢复,振作了一些。否则,以他之前的那种状态,恐怕就是今日段易长的满月礼他也未必会出来见客的。
不过她们虽没出言安慰,但却有更好的办法。只见两人对视一眼,抱着段易长的木婉清一只手作势轻掐了他一些。段易长会意,立即出声叫了两声。而处于忧思王语嫣屏蔽周围一切,不为外物所扰状态的段誉一闻儿子声音,立时便从这种状态中回复过来。歉意看了殿上众人一眼,他向虚竹说了声抱歉,又道:“二哥,你还没好好看看你这侄儿吧?”说罢转向木婉清道:“婉儿,你快抱过去让二哥瞧瞧!”
说来也怪,段誉处于忧思王语嫣的那种状态时,用别的方法都不大灵光,但只要一听到儿子段易长的声音,便立时能够回复清醒。木婉清与钟灵注意到这点后,便时常用此方法来唤醒段誉。
只是一出生便没了母亲的段易长却是听话的很,从不无事哭闹,只在饿时要吃奶与大小便排泄时才会哭叫喊人,平常都是安安静静的,让闻知此事的人都是称奇。都道这小皇子如此小便知懂事,生来便显不凡,长大后定必更有过人之处,将来肯定能成为一代英明君主。
木婉清与钟灵对此深表同感,本来段易长从不无事哭闹,她们对此还有些头疼,怕她们需要他的哭叫来唤醒段誉时他偏偏不哭叫。第一次用这招时木婉清还狠下过心想要掐一下段易长将他弄哭,但那次当她刚准备作势要掐时段易长便立即叫出声来将段誉唤醒,好像知她要做什么似的。打这以后,木婉清需要的时候只要一做这动作,段易长便立即配合地叫出声来,渐渐成了两人间的暗号。
木婉清与钟灵都觉他聪明不凡,其实段易长心中却是无奈,实在是怕疼怕木婉清真掐自己。不过就是叫唤两声而已,犯不着吃这冤亏。自己现在这小胳膊小腿的,还真是拧不过人家大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