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好生养着?”我心中唏嘘,她哪里瞧出我身子单薄,我胸前的风景可比她有料多了,“我身子一向强健,只是此次随爷来上京,舟车劳顿,一入府便大病一场,再加上水土不服,倒似乎成了那体弱多病之人。”
徒单桃萱接着道:“住些日子便习惯了,早早把身子养好,为爷开枝散叶方是正经。”
她话音方落,只听得帘外一声娇笑:“姐姐的是,不仅咱们讲求母凭子贵,汉人千百年来亦是如此。只可惜有福之人,哪儿有那么多。”
徒单桃萱脸色微变,拓雅疑惑起身,我盯着帘子,心头浮起一丝怒气。
芷蕙带着一脸的趾高气昂进屋,连徒单桃萱也站起了身,亲自迎她坐下。我强笑着和她问好,念及之前的事,不由得瞥了眼秋兰。心想莫非因为我多管闲事,这芷蕙过来找我算账了?
徒单桃萱笑问:“妹妹怎么有空转来这儿了?”芷蕙望着我,嫣然一笑道:“听姐姐过来了,妹妹便搭着姐姐的光来瞧瞧,免得一人只身前来,会被宛妹妹数落呢。”我心下了然,果真是为那事而来。
我索性直言道:“姐姐喜欢绕弯子,妹妹可不喜欢。姐姐可是认为妹妹处理的不妥当?”
芷蕙作思索状,嘟起嘴问道:“宛妹妹是指哪件事呢?”她姿色不如徒单桃萱,亦无后者那份高贵的气质。眼角眉梢,却尽显年轻人的青春和可爱,端庄不足,娇俏有余。
我看她嘟起了嘴,只觉胃里一阵翻涌,忍住不拿帕子掩住了口。然而这一举动,却让屋中所有人安静下来,几缕目光一起落在了我身上。秋兰为我端来热茶,面色紧张而又欣喜。我低头喝茶,心下微微一叹,夹着一抹好笑和无奈。
拓雅向我投来追问的眼神,我放下茶盏,擦了擦唇角,不好意思道:“今早吃多了,腹中有些不适。”徒单桃萱掩下惊诧,婉约笑道:“饭食八分饱便可,以后可别再这样了。”
芷蕙脸上露出几分不悦,我实在不愿和她继续坐在这里话,便招来秋兰,佯装虚弱道:“这会儿倒有些犯晕了,你去把我平常吃的药丸拿来,应该还有几颗。”
徒单桃萱闻言,起身道:“你若不舒服,便进屋歇着吧,改日咱们姐妹们再好生聚一聚。”
我顺势回道:“那妹妹就不送两位姐姐了。”罢也不再看芷蕙,直接扶着秋兰进了卧房。
秋兰安置我坐下,嗔笑道:“娘子也会耍滑头了。”我倚在靠枕上,摆手道:“我可不耐烦和她们在那儿演着姐妹欢乐的戏码。”秋兰掩嘴嗤笑,忽又低头问我:“娘子方才犯呕,可别真是有喜了?”我淡淡一笑,端起茶喝了起来。
却见紫月匆匆进来,叫道:“不好了,爷回来了!”秋兰道:“爷回来了,怎么反而不好了?”我眼见一抬,冷声道:“莫非和她们撞了面?”紫月点头道:“可不是,就在门外十来步外,奴婢方才偷偷瞧了几眼,那大氏直接挽住了爷的胳膊——”
我重重地放下茶杯,紫月收了声不敢再,秋兰向她使了使眼色,安慰我道:“娘子放心,爷不会被她带走的。”我轻哼道:“若是带走了,爷以后也不必再来这儿了。”秋兰含笑道:“那奴婢去沏壶好茶,待爷回来喝。”
半晌,紫月在外头喜道:“娘子,爷回了。”我没接话,仍旧半倚着翻弄手中的书籍。心头却浮起一层秋霜般的凉意。
迪古乃大步走进,我抬头睨了他一眼,只见他神采奕奕,双眸放光,忽然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我惊声一叫,他抱着我来到床边,激动地笑问:“宛宛,我是不是要做父亲了?”我瞥了眼帘外,看来秋兰和他了我犯呕之事。
他满含期待,我却口吻冷冷道:“你如今早已为人父,何苦这般求着我给你生孩子!”他不料我如此态度,原本布满喜悦的俊脸霎时僵住。我心下不忍,垂了眼。
良久,迪古乃松开我,落寞地了一句:“你到底还在怨着我。”
我想着今日芷蕙的倨傲,想着女人间令人心累的周旋,想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此时此刻,怨气一股脑的袭上心头,忽略了他饱含伤痛的眸子,我一言不发的起身走出屋子,不给他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