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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古乃咬牙切齿道:“爷自有办法警告这个老妇!”
我惊诧道:“那婢女是王妃的人,你们怎敢动她?”阿律呵呵笑道:“娘子有所不知,这老王府里的人,早已是二爷的人——”
迪古乃截道:“住口,一边忙去。”阿律讪讪一笑,迅速消失掉。
我心下了然,不必再多问,只语意凉凉地说:“那婢女也是无奈,你不该如此草菅人命。”迪古乃闻后未语,拉着我继续大步向走。
一路匆匆回屋,茗儿等见他脸色不好,纷纷噤声逃开。迪古乃推我进卧房,反手插上门闩,站在两步之外,表情复杂地盯视着我。
我心中苦叹,不知如何是好,见他半天未语,便自行挪动脚步,行至桌边坐下,悠悠然然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迪古乃伸出手臂,从我手中拿走茶杯,“茶凉了,你不能喝。”
我夺回来,瞪着他道:“我偏要喝。”说完,便往口中送去。
谁知他一掌打落茶杯,俯身紧紧扣住我后脑,不由分说地堵住了我的唇。
我捶打他,嘴边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他愈吻愈深,仿佛要将我吞入口中,狠狠嚼上几口才算解气。
不行了,呼吸好难受。
好在他及时松开了我。
我无力地靠在他怀中,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迪古乃收紧双臂,冰冷的脸颊紧贴着我,“宛宛,你好狠心。”他一遍一遍重复,每一声都像银针,刺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仰面,在他泛着水光的唇上啄了一口,吟吟笑道:“宛宛,并不介意做你的外室。”
他蹙眉,我笑一笑,细细啃咬他下颌,“你想我时,便去找我。不需要我时,便让我一人自由地过日子。如此一来,只有你我二人,岂不美哉?”
迪古乃苦涩叹息:“罢了罢了,宛宛此言,终究是怨我了!”
我摇头,依偎在他怀中,闭着眼说:“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让世人惊诧。我不会怨你,也不会怪你,更不会因此不爱你。”我微微睁眼,流下一滴泪珠,淡淡道:“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他默了一瞬,突然癫狂一笑,胸膛一阵颤栗,“宛宛,我不信命,更不会认命!”
我笑而不语,只是一下一下蹭着他的衣襟。
忽然,我想到一事,忙直起身子,查看他的脊背,“有没有烫伤?会不会痛?”
迪古乃轻声道:“怎会烫伤,冬日衣服厚重,无碍的。”
我不放心,伸手去解他朝服。迪古乃按住我的手,冷不防地问了一句:“宛宛,你真想让那个老妇死?”我愣一愣,随后低眉道:“她是死是活,与我无关系。我只是烦她,很烦很烦。”
说毕,我抬起双眸,宛声一笑:“我以后,不想再与她照面。你要仔细,否则我就离开!”
他拥我入怀,胡乱亲吻我脸颊,嘘嘘叹气:“你所厌之人,我迟早会让他消失。你想要何物,我必然竭力满足你。只是,你万万不得再提离开……”
我眨一眨盈睫,浅浅笑问:“我若离开,你能怎地?”
迪古乃淡淡一笑,毫无温度的食指轻轻滑过我脸庞,“你若离开,我便杀了你。再把你的尸首,置于冰窖中。待我死后,你我同葬,你觉得可好?”
我干笑一声,伏在他肩头未语。
掌灯时分,秋兰正与茗儿准备晚饭。我见她二人默不作声,只静悄悄地忙着手中的活,不觉开口笑问:“你们怎么不说话?莫不是闹别扭了?”
秋兰勉强笑道:“爷心情不好,奴婢们又怎敢互相闹气。”
我闻后无言,叹了叹气,坐在炕沿儿发呆。
秋兰试问道:“爷带娘子回来后,可有跟娘子发脾气?”我疑惑道:“他跟我发什么脾气?”秋兰一脸惊奇,半晌才怔怔道:“爷当真疼爱娘子。今日爷为了娘子,不惜冲撞老王妃。”她似不敢相信般,接着道:“更是……更是下跪……”
手握茶杯,我亦是感慨良多。一个贵族子弟,为了一介妇人,顶撞尊贵的嫡母,屈下千金男儿膝。若是传了出去,岂非让人鄙视与笑话!
这个时代,妇人不过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一个伺候男人身心欢愉的奴才。便是身为嫡妻,也不值得丈夫如此。可我那傻乎乎的男人,素日心高气傲的爷们,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的颜面一扫而光……
我颜歌宛,何德何能。
内心深处,亦隐隐有几分惧怕。他的爱太过沉重,压得我无法喘气。俗话说爱之深恨之切,倘若有一日我对他不住……
我为何会对他不住?我会爱上旁人、抑或是弃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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