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娥道:“娘娘后悔了?”
我迟疑一下,摇头道:不,打一开始,我就决定要这样做。”
微风从湖面上吹来,我拨一拨鬓边的发丝,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缓缓道:“我只是,只是不知,究竟从何时起,我不再拥有单纯的心思,逐渐变得工于心计、擅长权术。这样的我,有些叫人陌生,叫人厌恶。”
秀娥闻后微笑道:“娘娘言重了。”
她轻摇纨扇,目光落在羊蹄快乐的身影上,“娘娘瞧羊蹄小爷,整日欢快无忧,只晓得玩闹吃喝。可是,待他长大之后,进入了官场之后,也会有所忧虑、有所算计,再难像此刻一样,喂鱼时就开开心心喂鱼,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考虑。
我淡淡一笑,颔首未语。
到了九月,夏天余热已完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飒飒秋风。我望着窗外随风飘落的树叶,随口问迪古乃:“咱们何时能迁都啊?”
迪古乃从案前抬起头,说道:“明年年初应该就能。”
他话音方落,茗儿掀帘进来,向迪古乃道:“启禀陛下,萧大人和梁大人在勤政殿请求陛下召见,说是有急事要奏报陛下。”
迪古乃脸色微沉,放下手中的毛笔,“宛宛,朕先去一趟,若是回来晚了,你就先用膳吧。”
我点点头,起身送他出去。
小半个时辰过去,天色渐渐黑沉,晚风灌入室内,夹着丝丝冷意。茗儿点上灯,一面朝外张望,一面问道:“娘娘,该传膳了,要不要等陛下回来?”
我合上书,问道:“羊蹄回来了吗?”
茗儿正欲答话,羊蹄已从外面跑进来,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西京爆发瘟疫了!”
我惊得险些打翻茶杯,脱口道:“你说什么?瘟疫?”
羊蹄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是啊,好几个村子都爆发了霍乱,听说都死了快一百人了。”说毕,他面色着急地问:“宛娘,你说父王他们会不会有事?”
我回过神,忙安抚道:“别担心,你父王母亲住在王府中,又配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想来应是无恙。”
“陛下回来了。”
羊蹄一见迪古乃回来,便冲上去问:“皇伯伯,你派人去把我父王阿母接回来好不好?”
迪古乃显然已知晓此事,估摸方才萧裕等人正是为此前来。他抚一抚眉心,拉着羊蹄坐下,说道:“朕已经派人去西京了,你别担心,好好听你宛娘的话便是。”
我递上茶,问道:“已经派人去了?情况严重得很?”
迪古乃喝了两口茶,回道:“严重倒不是很严重,只是万一控制不好,就可能会更大规模地爆发。朕已经派高怀贞去查看详情、运送物资,又命太医院加紧研制药方,希望能尽快平息这场瘟疫。”
我又问:“那梧桐呢?你还不打算召他回来?”
迪古乃摇头道:“高怀贞回京时,会把他一起带回来。”我颔首道:“还是叫他回来好,虽然事态尚可控制,但处在瘟疫流行地,总归是不放心。”
大雨一连几日,迪古乃的心情和天气一样,终日不见阳光。一来是牵挂梧桐的安好,二来是怜惜自己的子民,恨不得亲自去西京走一趟。
从永宁宫请安出来,原本消停了一日的大雨又瓢泼落下,地面上的积水没过脚踝,鞋袜里里外外湿了个透。吉月撑着伞跟过来,说道:“娘娘不如晚些再走吧。”
我笑道:“不用了,姑姑快进去吧,轿子马上就来了。”她见我这样坚持,只好作罢。
茗儿问:“娘娘为何要冒雨回去?轿子不知何时才能来呢。”
我扶着她的手,无奈道:“太后老是问我陛下何时召三爷回来,我这不是怕说漏了嘴吗,还是早点离开的好。”说罢踩着积水继续往前走。
临近瑶华殿时,只见梁快步跑来,神色慌张地说:“娘娘可回来了,快去勤政殿劝劝陛下吧。”
我心下微惊,急忙调转方向,疾步而去。
重重雨帘中,迪古乃的声音分外清晰:“谁再拦着朕,朕格杀勿论!”
我心惊胆战地踏上台矶,梁将雨伞一丢,扯着嗓子道:“启禀陛下,元妃娘娘求见——”
我早已跨过门槛,双脚带进一滩雨水,弄脏了赤黄的地毯。
迪古乃见状,将手中的奏章一摔,责备道:“外头下着大雨,你跑出来干什么?”说罢又呵斥茗儿:“快准备干净的衣裳鞋子,伺候娘娘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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