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试问道:“郎主,我听说昨■鹩‘了个宫女?”
他皱眉道:“宫里死个奴才有什么新鲜的,你怎么老是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前几日陈太医的嘱咐又忘记了?”
我见他面色愠怒,不敢再问下去,只好温顺地应是。
晚上睡得很不安稳,次日天不亮就醒了。迪古乃只当是我犯秋燥,早上离开时特意吩咐秀娥多准备些清火润肺的食材。秀娥深知我的性子,亦明白此事不弄清楚我难以安心,便直截了当地建议道:“娘娘,不如去请重节过来,当面质问她。”
我沉默半会,唤来茗儿,吩咐道:“你去请重节来,叫她带上自己的琴,就说本宫想和她切磋琴艺。”茗儿点点头,快步忙去了。
瞻彼淇,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莹,会弁如星。瑟兮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十指一压,一曲奏完,杵在门外良久的重节才轻脚进门,恭声道:“元妃娘娘万福金安。”
我并不叫她起来,从茗儿手中接过绣帕,一面擦拭手指一面问道:“本宫的琴艺,比起你的如何?”重节低眉答道:“娘娘说笑了,臣妾不过略懂皮毛,岂敢与娘娘相较。”
我淡淡一笑,抬手示意她坐下,又将琴谱递给她,“你觉得这谱子如何?”
重节匆匆一览,笑回道:“臣妾以为极好,与这首《淇奥》很是贴切,将思慕君子之情表达地十分完整。”
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眼睛一眨不咋地盯着她。
重节怔一怔,粉脸低垂,含蓄地说:“臣妾以为,娘娘应将此曲弹奏给陛下听才是。”
茗儿讥诮地接话道:“夫人有所不知,娘娘几乎每晚都会弹奏此曲,陛下喜欢得很呢。”
重节眸中闪过一丝惆怅,强颜欢笑道:“陛下与娘娘志趣相投,真真好比神仙眷侣呢。”
我轻轻一笑,眼角斜飞,问道:“提及君子,本宫倒有一些好奇,重节的心中,可曾爱慕哪位君子?”她微微惊道:“娘娘这话······臣妾是郎主的妃子,心中的君子自然是郎主。”
我摇头笑道:“本宫不信,本宫年少时,就曾爱慕过旁人,难道你就没有吗?”
重节面色尴尬,但见我从容坦荡,也不好再扭捏,只低低道了句:“娘娘英明。”
她话音方落,秀娥掀开珠帘,进来道:“娘娘,秦太医到了。”
重节玉手一抖,双目睁得奇大,显然又惊又恐。我剥了颗葡萄,应道:“叫他先候着。”说完,深深瞟一眼重节,状若无意地问:“重节,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她强装镇静,摇头道:“多谢娘娘关怀,臣妾只是心悸的毛病又犯了,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疑惑道:“哟,年纪轻轻的,怎会有这个毛病?要不要叫秦太医顺便给你瞧瞧?”说着又想起什么,自言自语地道:“这秦太医出身好,模样也好,且古道心肠,有求必应。听说你母亲前阵子患病,太医院就只有他肯出诊,端的是此医者仁心啊。”
重节陪笑应是,迟疑几下,小心试问:“娘娘的胎向来由陈太医照看,为何突然请了秦太医过来?他年不到三十,只怕医术也不会太好吧。”
我盯着她道:“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她神色一惊,娇小的身躯一晃,失声道:“娘娘······我······”
我不满地横她一眼,继续说:“本宫不得不说你几句了,秦太医确实年轻经验不足,可人家尽心尽力地帮你母亲医病,你怎能背后说人家医术不好呢?”
重节面有戚戚,右手不自觉的抚上心口,迭声道:“娘娘说的是,说的是……”
我放柔脸色,低头轻抿一口水,紧跟着问:“听说你身边的采葛溺水死了?”
她仿佛尚未缓过来,只机械地点点头,回道:“是啊,才十八岁,真是可怜。”
我问得突然,她的脸上却寻不到一丝假装的痕迹······
我愈发迷惑了,难道采葛的死,真的只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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