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舞蹈等一律禁止表演。所幸的是,雨莲从上京来到中都,除夕我和她、宸妃三人玩儿了大半夜的牌九,以至正月初一睡了整整一天。
正月初十这一日的清晨,下了三天的大雪渐渐消融,阳光映着皑皑白雪透进暖阁,要比点了灯火还要亮堂。我半卧在窗下大炕上,随意披着狐毛小袄,和迪古乃讨论给宝宝取名字。
翻弄了半天古籍,选了十多个备用名,迪古乃依旧不满意。我把绣帕甩到他脸上,嗔道:“不过就是个名字,有必要如此较真吗。”
他哼哼两声,掀开薄毯,俯身贴着我的大肚子,一本正经地嘀咕道:“朕的好孩儿,你瞧瞧,你亲娘根本不喜欢你,以后还是跟爹爹亲知道吗?”
我哧地一笑,正想抬脚踢他,小腿突然抽筋。迪古乃听见我“哎哟”一声,急忙抬起身,轻车熟路地找到抽筋的位置,不轻不重地揉捏了几下,直到我表情慢慢放松下来,这才问了句:“好了吗?”
我点头道:“好了。”
他松开我的腿,又脱去我的绣袜,将每根脚趾展开,轻轻揉捏了一遍。一番动作下来,额上渗出不少细汗。我伸手给他擦了擦,甜蜜地笑说:“真是麻烦郎主了。”
迪古乃满面怜惜,不停摩挲我微肿的双足,“都是朕不好,叫宛宛受苦了。”说着,他推开我的衣裳,低头亲吻我的腹部,“宝贝,还有一两个月你就可以出来了!不用再折腾你娘了,朕也可以不必再忍啦!”
我嗔他一眼,笑骂道:“你想的美,人家还要坐月子呢。”迪古乃表情一变,哭丧着脸说:“坐月子不可以行房?”
我“嗯”一声,小脚抵着他的腰肌,慢慢向下滑动,“除非你不爱惜人家的身子,不然你就得再忍耐一个月,或是去寻别的……”
迪古乃嘿嘿一笑,重新焕发生机,“哼哼,**个月都忍了,还过不了最后一个月?”
此时,帘外传来梁珫的声音:“启禀陛下,萧裕大人求见。”迪古乃敛了笑意,问道:“有什么事?”梁珫道:“老奴不清楚。”
我推一推迪古乃,催促道:“快去吧,你今天早朝都没上呢。”他笑着点头,俯身亲一亲我,这才起身下炕。
半晌,秀娥端来安胎药,和我闲聊近日宫中琐事。提及雨莲此次来京,秀娥颇为不解,问道:“王妃明知娘娘喜爱羊蹄。为何不将羊蹄一起带来?”
我轻叹道:“你所言正是我疑惑之处,而且现在和雨莲相处,多多少少有些尴尬。笑不敢放开笑,说什么话要三思,生怕说错了话惹她伤心。我在想,与其这样,以后不如不见,只要彼此牵挂着,就够了。”
岂知话音方落,茗儿挑开毡帘。启道:“娘娘,王妃来了,说想邀娘娘游赏琼林苑。”我怔一怔。坐起身问:“人呢?”
茗儿道:“在外头呢,说不进来了,省得咱们要忙活。”
秀娥瞟一眼窗外,说道:“外头积雪未化,娘娘挺着大肚子。恐怕不方便。”
我亦是犯难,肚子已有七个多月大,先不提双脚浮肿,不便行走出门,万一吹风受了凉,不仅自己遭罪还要连累宝宝。
可是……
我吩咐茗儿拿斗篷来。说道:“罢了,下去备轿吧,别叫她久等了。”茗儿撇一撇唇。从柜中取出一件湖蓝色斗篷,“娘娘可真是好性子,不想出门就不出呗。”
我卸下几只钗环,回道:“对旁人,我可以不必迁就。但她是孛迭的妻子。羊蹄的母亲,我岂好拒绝?”说完理一理妆容。系好斗篷,扶着秀娥走出暖阁。
路边停着两顶轿子,雨莲身披鹅黄色兔毛斗篷,梳着简单发式,斜插一支翡翠金簪,显得素雅冷清极了。我心下微叹,不等她屈膝行礼,先握住她微凉的双手,嗔怪道:“来了为何不进去坐坐?”
她笑一笑,请我上轿,“娘娘知道,我懒得很,未央宫台阶甚多,光是瞧着就觉得累。”我笑睨她一眼,率先钻入轿中。
秀娥在外嘱咐道:“路有些滑,大家当心着抬轿,慢慢走就是了。”
速度果然很慢,待抵达琼林苑入口时,我几乎快要睡着。掀帘出了轿,迎头吹来一股冷风,顿时清醒了大半。
雨莲执了我的手,望着眼前的宝昌门,淡笑道:“早闻琼林苑美如天境,今日前来一观,单单一个门就如此巍峨气派,果然是名不虚传。”
我含笑道:“可不是,咱们快进去吧。”
她微微颔首,弯弯的长睫轻轻眨动,如玉黑眸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我心下纳罕,轻声问:“妹妹怎么了?”雨莲面色一僵,摇头道:“无事。”
我只当她是想起了孛迭,欲开口安慰几句。她却很快绽开笑颜,挽着我的胳膊继续前行。
入了宝昌门,雨莲的视线投向了端明楼,情不自禁地赞叹道:“这架飞梁设计的真好,气势丝毫不输主楼。”说完欲踏飞梁登端明楼。
秀娥正要阻拦,我狠盯她一眼,示意她闭口。雨莲向我招一招手,笑道:“姐姐快上来啊。”我笑着应声,小心翼翼地扶着朱漆栏杆,一步一步踩着台阶向上行。
端明楼三层用于藏书,迪古乃经常来此读书写字,累了就倚栏眺望,欣赏自己的巍巍皇城。此时此刻,雨莲亦静静地倚着栏杆,但她神情冷淡,笑容消失殆尽,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脚下的万千风景。
我上前一步,试问道:“妹妹是不是有话想和我单独说?”
她微笑道:“姐姐还是这样聪慧。”
我吩咐人远远候着,扶着栏杆慢慢行了几步,与她并肩而立。身子略微有些疲惫,只能暂时忍着,想听听她究竟要说什么。
我猜测,莫非是和孛迭有关?
正转着心思,一只胳膊突然拦住我的腰,我尚未反应过来,小半个身子突然悬在空中,貌似娇弱的雨莲竟手持金簪,抵着我的颈脖将我按在栏杆上!
什么情况!
我震惊地睁大眼,难以置信地问:“雨莲你……”
秀娥和其余人仓惶地围过来,亦是惊得目瞪口呆。我浑身发冷,想要努力挣开她,口中依然难以置信地说:“究竟怎么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
她冷笑,眸中迸射出一股强烈的恨意,“朋友?娘娘贵为宠妃,还记得昔日的朋友?”
秀娥急得大哭,“王妃!千万别伤害娘娘,娘娘可是怀着七个多月的身子啊!”
雨莲重重地咬一咬唇,发疯似的叫道:“住口!谁再敢靠近一步,我马上把她推下去!”
我心乱如麻,奈何身子笨重,又不敢轻易乱动,怕伤及宝宝。雨莲勒着我后退一步,声嘶力竭地大喊:“要想救她,就把完颜亮叫来,我倒是要亲口问问那厮,用元妃的命换王爷的命值不值!”
我脸色一白,脱口道:“你是什么意思?”
她冷冰冰地说:“什么意思,等完颜亮来了,你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我呼吸一滞,几乎忘了反抗,“误会,一定是误会!雨莲,你冷静一下,别冲动,放开我好不好?”
“住口!”
“不要!我……我肚子好痛……好痛……”
------------昭王南征而不复,是指西周时,周昭王大举伐楚,由于骄傲轻敌,在渡汉水时,坐上了楚国人用胶粘合的船只,船到中流解体,周昭王落水淹死-----------昨天账号出了点问题,所以没更新,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