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说。
“若攻破阳平关,袭取汉中之地,将军所得将远超所失!”司马懿沉静的脸上露出些笑容,出言安慰。
“可若是攻不下,又当如何?”韩遂追问。
司马懿从容笑道:“将军此番讨伐叛逆,乃是为朝廷做事,曹公不是已经允诺,保奏将军为后将军,领凉州牧吗?今后将军镇卫凉州,也是名正言顺,况且曹公还曾答应,待平定袁绍之后,便助将军讨伐凉州叛逆,不是吗?”
叛逆指的是谁,两人心里都很清楚,那就是与韩遂分割凉州的马腾,两家鏖战多年,谁也奈何不了谁。
韩遂并不傻,他出兵的原因有三,一则是抢掠富饶的汉中,财富、人口、物资都是他需要的,那是极大的诱惑。二则是要朝廷的那个官职,他需要更强大的号召力,让凉州更多人愿意跟随他。至于第三个便是曹操的支持,这些年马家人才辈出,他已经渐渐感觉力不从心,势力渐弱,他很担心被马腾击败。
最重要的是。他从情报中了解到,如今荆州确实陷入低谷期,兵力捉襟见肘,有成功的把握。
可这段时间打下来。他感觉到损失有些大了,曹操说的支持,那还只是一种可能,他并不知道袁曹之争会打成什么样,也不知道即使曹操打赢,会否真的信守承诺。
因此,实际能得到的,才是他所考虑的,比如抢掠财富物资和官职,但如果损失完全超过收益。那他当然不会去做。如今,本以为势弱的荆州,却展现出了强横的战斗力,仅仅三万人驻守阳平,短短十天。却造成他伤亡两万六千多人,攻城器械损毁数量也是极多。
虽然还是在承受范围内,但继续下去,就不好说了,如果最后更是拿不下阳平关,仅得一个官职,就得不偿失。
沉凝片刻。韩遂终究还是摇摇头:“仲达,若损失太大,请恕本将军难以接受。”
司马懿其实根本就不在乎究竟能否攻下阳平,他只在乎是否给荆州造成巨大损失,并且大批牵制荆州兵马。因此略一细想,便张口道:“在下亦知将军很为难。不如这样,鄙人这边将详情告知曹公,请奏其立刻调拨二十万套铠甲兵器,并三十万石粮食,即刻送往西凉。”
“噢?”韩遂终于被吸引住了。这个诱惑对他来说不可谓不大,西凉最缺的就是粮食和铁器,何况数量还如此巨大。“此言当真!”
司马懿笑笑,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将军若是不信,不如由将军亲自派人前去,在下亲笔写封书信,如何?如今大敌当前,曹公多有依仗将军之处,必然答应此事。”
“如此甚好!”韩遂立刻喜笑颜开。
在他想来,若实在攻不破阳平关,那么大不了就在此守着,等曹操送出那些东西,他再倾力攻打不迟,若曹操没送出来,那么他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
可对于司马懿和曹操来说,重点根本就不是韩遂能打成什么样,而是要他死死牵住荆州。这送信一来一回,路途遥远,外加那么大数量的物资调拨,有的是借口可以拖延足够的时间。
司马懿没有做什么假,亲自写了封信,全是劝说曹操同意的口吻,韩遂看后深为满意,遣人立刻送往兖州。
只是司马懿心中很清楚,虽然曹操东拼西凑,可以结余出这批物资,但根本不可能送出,以其性格,必然是嘴上满口答应,但实则百般拖延时间。
韩遂的心安了,继续指挥兵士攻打摇摇欲坠的阳平关。
司马懿却是目光悠远,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思绪万千,心中默默念叨:荆州的兵力拖住了,不久之后必然还有援军到来,可荆州文臣武将着实可怕,我自诩谋略可定天下,却先被田丰、黄忠、吴懿、张任等人所阻,现又止步于阳平关外,以十万精锐之师携无数精良攻城器械,竟然还拿不下仅仅三万人的阳平关。”
这魏延应对得法,防守有度,又能奋勇当先,振奋士气,镇卫关塞毫无破绽,真乃名将之才。王旭有这些人辅佐,将来曹公即便击败袁绍,挥师南征,恐怕也艰险异常,我司马家倾力辅佐曹公,也不知究竟能否有个善果……
当司马懿怔怔出神,想着心事的时候,阳平关上的魏延,确是顶着风雨,站在城墙边奋勇厮杀。
“魏将军,西凉兵突然加强攻势,东面城墙人手不足,霍笃快撑不住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将领,浑身浴血,战甲破烂,此刻正快速奔至,正是鲍隆。
“你再带一曲预备兵士顶上去。”魏延挥手砍翻两三个西凉兵,抹着脸上混合着鲜血的雨水,大声吼道。
“没有预备兵士了。”鲍隆哭丧着脸,雨水顺着脸颊滑入了他的嘴里。“现在除了轮换下去的士卒,已经没有任何预备兵士,可那些士卒刚换下去不到一个时辰,根本手脚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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