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送军需的军需队去抵挡金军最强的左路,以最强的左三队全军攻击金军最弱的右路,这个布置在汉朝虽是七岁学童也会知道:这是田忌赛马的办法。
据《史记》中《孙子吴起列传第五》所记载:齐使者如梁,孙膑以刑徒阴见,说齐使,齐使以为奇,窃载与之齐,齐将田忌善而客待之,忌数与齐诸公子驰逐重射,孙子见其马足不甚相远,马有上、中、下辈,于是孙子谓田忌曰:“君弟重射,臣能令君胜!”田忌信然之,与王及诸公子逐射千金,及临质,孙子曰:“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既驰三辈毕,而田忌一不胜而再胜,卒得王千金,于是忌进孙子于威王,威王问兵法,遂以为师。
齐国使者到大梁來,孙膑以刑徒的身份秘密拜见,劝说齐国使者,齐国使者觉得此人是个奇人,就偷偷地用车把他载回齐国,齐国将军田忌非常赏识他,并且待如上宾,田忌经常与齐国诸公子赛马,设重金赌注,孙膑发现他们的马脚力都差不多,可分为上、中、下三等,于是孙膑对田忌说:“您只管下大赌注,我能让您取胜!”田忌相信并答应了他,与齐王和诸公子用千金來赌注,比赛即将开始,孙膑说:“现在用您的下等马对付他们的上等马,拿您的上等马对付他们的中等马,拿您的中等马对付他们的下等马!”三场比赛完后,田忌一场败而两场胜,最终赢得齐王的千金赌注,于是田忌把孙膑推荐给齐威王,齐威王向他请教兵法后,就请他当作军师。
这个故事可说是尽人皆知,如今金军的左中右三队就好象是上中下三等马,而汉军这一边也是一样:左三队一万人兵精粮足,是最精锐之军,祖逖的部队人数七千,武器不足,比左三队要差一级,而三千军需运输队本就是不是用來作战的,只是正好运送军需到此,又正好碰上了这场战役,算是最差的一级,最绝的是,就如田忌赛马一样,汉军的三级军队与金军相比,也是每一级都差了一点。
左三队虽强,但比之完颜无术的近卫军还是要差一些,毕竟完颜无术的近卫军是整个金军千里挑一选出來的;而祖逖的部队在人数、武器和组织上自然要比扎木合的一万正规军要差一些,三千军需队则肯定比对方一万方才到达的金军要差。
在这种情形下,完全可以原样照搬田忌赛马的办法,问題是,如果按这个办法:“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对应的布置应当是:以军需队对金军左路,以左三队对扎木合部,以祖逖所部对金军右路。
卫青倒是的确“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 以军需队对金军左路了,但另外两路的布置却是以左三路军这个最强的部队迎击金军最弱的部队,以祖逖所部这个“中驷”对金军扎木合部这个“中驷”,结果这个布置变成了:“以下驷对上驷,以上驷对下驷,以中驷对中驷”, 田忌赛马的结果是二胜一负,但按卫青的布置,军需队会负于金军完颜无术部,而祖逖所部也会负于扎木合部,最后的结果是两负一胜,如此明显的错误,要不是卫青的疏忽还能是什么?
面对如此重大的战略失误,刘七当然不能坐视,所以不等众将领令就出声抗令了,他向卫青说道:“卫牙将,末将以为,您将‘中驷’与‘下驷’的顺序弄反了!”他不必详细解释为何要提“中驷”“下驷”,只要这样一说卫青就能明白,毕竟这田忌赛马的故事大家是都知道的。
果然,这样一说,原本沒有意识到卫青这个布置思路的都想到了这一点,纷纷点头。
卫青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对刘七深施一礼,说道:“多谢刘参将提醒,为将者如不与众人谋,是取死之道,今后卫青如有什么问題,还请各位多多提醒!”
刘七心中暗喜,拱手道:“不敢,卫牙将日理万机,偶而的疏忽是难免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是换了刘七來处理,只怕早就犯了几百几千的错误了!”
卫青笑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今后如有错误,卫某必是闻过则喜的,只是这一回刘参将弄错了,本帅并非照用田忌赛马的办法!”
刘七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大丑,方才居然还沾沾自喜的教训卫牙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