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用手里的武器來谈了。
“带他來见我!”卫青下令。
不一会儿,那金军将领來到卫青身前,这将领看服色是一个千百夫长,神情颇为紧张,骑在马上额头不停的冒着汗,身上止不住的哆嗦,见到卫青的第一句话就是用结结巴巴的汉语说了八个字:“两,两国相战,不,不斩來吃!”
卫青扑哧一笑,两国相争变成两国相战也就罢了,反正意思都差不多,但“不斩來吃”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是來吃晚饭的。
他安慰道:“这个我们知道,你且说说,你们主将要你带什么口信來!”
那百夫长哆里哆嗦的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來递给卫青。
卫青接过信,见这信封上全无一字,信封也沒有封口,于是抽出信纸看去。
只见信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汉字:
“有我在,定西永远不属汉人!”下面的落款是:大金国小元帅扎木合。
卫青的心突然抽紧。
扎木合,扎木合,他好象已经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自凤阳一战,卫青知道了扎木合原來正是自己的哥哥卫勇,心中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现在想來,如果不是当时左慈放了扎木合,卫青还真不知如何处理才好,杀了他自然是下不了手,但放了他又于情于理于法不合,真是左右为难,而扎木合,他的哥哥卫勇,这两个人的身份居然重叠,也让卫青无法处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有意的不去想还是无意的真的忘记了,总之有好一段时间,卫青已经不再想着扎木合了,但人算不如天算,扎木合居然守在定西,而卫青现在偏偏就要拿下定西,结果,扎木合、卫青,这两个冤家又一次碰上了。
卫勇,哥哥,你叫卫勇,你不叫扎木合。
卫青的心中无声的呐喊着。
白不信在一边看到了信上的话,也是面沉如水。
他清楚卫青心里的感受,但他对扎木合的所做所为十分不理解。
身为汉人,幼年时就被金人强行虏走,与家人天各一方,及至长大,金人又让他当将领兵攻击汉人,这中间的目的十分清楚,也十分恶毒,扎木合此前并不知道自己的秘密,所以他一心为金人卖命也是有情可原,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明明的是金人害他一生,他却仍要为金人卖命,实在让白不信无法理解。
卫青突然伸手,将贴身收藏的那个金牌拿了出來,交给那金军百夫长:“将此物交给你家主将,就说是卫青将他的原物奉还!”
那百夫长想接又不敢接,一时神色尴尬。
卫青将金牌塞在这百夫长手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马步方!”那百夫长答道。
众将都是一愣。
“马步方!”卫青奇道:“你是金人还是汉人!”
“我是金人!”马步方神色突然一变,一脸严肃的答道:“我的父母是汉人,但他们抛弃了我,如果不是金人相救,我现在早已死去多年,所以,我现在是金人,完完全全的金人!”
卫青叹息一声。
他不知道究竟是该骂马步方还是该原谅他。
水、旱、蝗、涝,汉朝的土地并不都是受上苍保佑的,相反,年年都有会许多地方受灾,年年都会有许多百姓流离失所,不幸的是,有些百姓虽然自身养不起孩子,却不肯注意少生孩子,于是每年都有许多孩子被活生生抛弃。
那么,如果这些孩子为了自己活命而投靠了金人,究竟是对还是不对,能不能要求这些无辜的孩子宁可饿死也不投敌,这些为了活命而投敌的孩子,究竟该算汉奸还是幸运儿,卫青实在弄不清楚。
“你去吧!”卫青挥手。
马步方行了一礼,慢慢带回马,突然又回过头來,大声说道:“我不是汉奸,我只是求得活命,你们汉人说过,国不知有民,民不知有国!”
“沒人说你是汉奸!”卫青看着马步方,心中突然有些可怜他,他在金人中,总是想着自己是一个汉人,但在汉人中,却又坚决维护自己的金人身份,无论在哪里,他都一直是一个异类,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拼命的想求得别人的认同,马步方的内心,只怕是十分纠结的。
马步方听得卫青这样说,脸上现出一丝喜色,随即又努力掩盖下去,顾做不屑的哼了一声:“有沒有人说又有什么关系,我自己明白就可以了!”
说罢催马向城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