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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天可以开始了。”田胜冲着一旁的礼部官员点点头。礼部官员开口宣布。
乐声停止,开始告天禅位。先是祭祖,然后祭天,一切都是按照事先安排的规矩。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最后就是那道诏书了,内容简单,无非就是说自己‘道德低下’,‘得位不正’,‘不堪就国’,然后“……禅让王位予王叔镇国公田胜……”令闻者惊心——
这时,几个内侍已经手捧着王袍冕冠,来到田胜的身后,只等着一旦皇帝宣布禅让,立刻在祭坛上穿上,以祭祀天帝,代表天命革新。
齐王却顿住了,关键时刻顿住了。立刻,身后就有着礼部官员上前一步,低沉的说着:“王上!”
声音虽低,却使齐王一个战栗。
看向四周,只见群臣低头排列,整齐恭敬,却呼天不应吁地不灵。
齐王心中悲凄,心里一个激颤,脸色变得异常苍自,怔了好一下,定住了神,无声透了一口气出,脸色凛然,突然间像是下了决心。
他的神情是那么的庄重,整个人的气势都陡然一变。大声宣说道:“总理齐地河山,臣谨奏上天,告宣列祖列宗:大齐开国千一百余年,修德养慧,所辅惟德。未曾闻以子囚父,以弟弑兄者也,臣逆取自祸,始有今劫,不怨臣工黎民,惟恨王叔亦逆也。
王人世间,非一人而独有。齐德将尽,妖孽递生,骨肉多虞,藩维构衅,影响同恶,过半区宇,或小或大,图君图王,则我祖宗之业,不绝如线。
齐不亡敌手,而亡纲常错乱……”说到这里,眼泪扑簌而下。
而此刻在高台下面的田胜,满脸已经铁青铁青。内外大哗,不知道多少官员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主公,不能让他说下去了,快阻止!”田胜身后一文士的脸已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扑了上去,眸子闪着凶光的向田胜进道。
田胜这时也惊醒了过来,嘶声说着:“拿下!快快拿下——”
这时,下面的侍卫才应命,直扑高台上。
不过齐王既然选择了玉石俱焚这条路,他就不会白白等在高台上,束手就擒,再受屈辱。在侍卫飞冲上来时,抽出腰间佩剑,横架颈上,闭眼一拉,哧溅的鲜血染红了高台。
“齐德将尽,妖孽递生,骨肉多虞。藩维构衅……”人群之中,一中年文士泣然泪下。
“父亲……”田偃扶着自己老爹的肩膀,“纲常错乱,国之不国。您还是举家随孩儿赴去河东吧!”
“赴去河东?你这逆子,忘了自己身上流的是谁家血脉了吗?纲常错乱,那就去拨乱反正。国之不国,那就去再铸家国——”
“逆子。你这逆子……”
田偃无奈的翻着白眼,还不能让老爹看见。
真是的,拨乱反正,再铸家国,说的好听。我无兵无勇的,靠什么去拨乱反正啊。
至于身上血脉。田偃眼中更多不在乎。
整个大齐已经建立起了一千一百多年,地面上但凡是姓田的,十有**都是‘王子王孙’。自家虽然是莱州大家,可要跟王室攀上关系,至少也要上溯六七代祖宗。田偃心中真没自家老爹那股认同感!
自当年齐王作乱,弑兄囚父日起,他就对齐国彻底失望了。
田偃是上个月回到家的。齐地内战起。消息传到河东,田偃就坐不住了。但还好两军交战距离莱州尚远,他还可暂且按捺住。
只是到了元武九年,齐王越发的不支来,王军步步后退,田偃请命祝彪回家探望。就是想把一家人接来河东安住。
祝彪拨了三百亲卫给他,一路护送着田偃回到莱州。
可打算就此便打住了。他老爹死活不愿意离开故地,这一回更是按邀来到了淄博城。
看到眼下的这一幕。如果老爹还不愿意离开莱州,田偃就真的没办法了。
不过,苍天是‘庇佑’田偃的。就在田偃担心老爹对齐国还不死心时候,有一场震撼式的意外爆发了。
足足五个先天宗师,猛的从百姓人群中暴起,趁着齐王自戕带来的慌乱和田胜身边侍卫部分离开的空虚期,抢杀出去。直应田胜。
这个刚刚经过两年厮杀,取得了内战的胜利的镇国公,就这么在距离人生还有半步之遥的地方,倒下了——
他的这一倒下。可瞬间引爆了整个齐国上下。盖因他有三子,最长者也才只十岁有七,不能服众。
镇军群龙无首,淄博城虽还安平,却乃是浮游表面,内在已然汹涌急湍。宗室亦如此,人人都盼望着大殿上的那把交椅!
齐国再度大乱!
田偃父亲在淄博‘忙碌’的几日后,一天突然满面死寂的挥刀住处,立刻就叫着田偃回去莱州,然后转去河东,竟是彻底的心灰意冷了。田偃不知道究竟是何事让父亲如此伤心。但此刻他,已经不愿意回去河东了……
谁都有一颗雄心,谁都有一股壮志。当某一机会摆在眼前的时候,是个男儿都不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而齐国再生变动的消息传到河东的时候,时间已经是飘雪的十月寒冬了。
此时的祝彪已经不在河东,不在北汉。
半个月前,他就已经单人独马往南方去了。
九月初九,重阳之节的那一场大会。到场的先天高手多达十三人,除了祝彪与宫无悔俩外,佛门四个,魔门四个,东始山和道家各一人,最后一个乃是北疆武林的一个独行客。
佛魔两道那灼灼逼人的气焰,让祝彪实在恨得牙根痒痒。但他忍住了,因为他不能只图自己一时畅快而就将整个河东置于危地!
所以,九月九日的重阳节会,实质就是一场有人看戏,有人争锋,而祝彪提供场地和负责招待的‘奇耻大辱’!
不过,这口气他忍下却不愿意就此咽下。祝彪早晚要冲着佛魔两道吐出去——
可是想吐出这口恶气,依祝家眼下的实力是远远不行的。
九月十六日,祝彪带着祝强生和宋滢竹二人,启程南下,过中山,进蓟州,历时小半月,来到了那个让他朝思夜想之地——七煞岛。
是的,七煞岛。祝彪把七煞宗之地称呼为七煞岛。
山洞里,别有洞天的真景让祝强生和宋滢竹赞叹不已。枝头上成熟了的五色灵果更让两人垂涎。再有丹房里那一缸的石钟乳……
此处家底之雄厚,让本来对祝家底蕴感到知足的两人,膛目结舌。
宋滢竹选择《乙木神功》,祝彪与祝强生修行的是《紫煞神功》。后者,那金性灵果多有祝强生服用,因为祝彪吸收了太白金精中的庚金之气,其效用之强,不在金性灵果之下。
再有寒玉石榻襄助,三人修行的《乙木神功》和《紫煞神功》,境界是蹭蹭的往上窜。毕竟宋滢竹和祝强生二人都是实力雄厚的凝煞期高手,不是刚刚入门的武道菜鸟。
二人的进度当然不能想文书记载中的一样‘慢’了。
宋滢竹、祝强生完全沉浸在了修炼之中,饿了就吃灵果,既解渴,又当饱。进入山洞的最初一个月,两人都没外出一步。
祝彪这要下水摸鱼吃,辟谷丹虽然顶饿,但只要是人,还是喜欢吃熟食的。而且这东西好歹是丹药,能省一些就是一些。
其间祝彪还在外头的水底好生探寻了一遍,发现了三处暗流涌动,想来其中之一就是那把自己带到这儿来的罪魁祸首了吧。
不远处的九连山祝彪也去走了一趟。华老爷子,童家、甘家等人马早就离开了。九连山的基业到底是废了!
而山中寒潭的那对银角巨蟒,继续霸占着水潭,并极度仇视人类。几年来陆续百名高手死在了那里,端的是凶名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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