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北院大王自惕隐而掌皮室军,再到北院大王执掌五院部,在横帐、皮室军与五院部都有相当威望,当年幽州之战的时候也奉皇命统领过六院部与奚部等诸道兵马,御下与知兵均为可称,适合出任诸道兵马总管,统我国重兵出援汉国。”
说到这里,萧干情知自己的话里面有些缺陷,又连忙补充道:“当年的幽州之战,我军虽然折戟于高粱河,却并非北院大王领军之罪。周主谋取南京道的处心积虑、周军那些新式兵器的犀利……这些都不是我方事前能够知晓的,北院大王在这种种意外当中还能败而不乱,让我军大部顺利地退到了燕北,在敌军的锋芒之下仍然维持住了儒州、可汗州,其中足见帅才。而且正是因为北院大王曾经受挫于周军的新式兵器,他应该更有心得,更能想出应对之法,所以正是最适合出任总管的人。”
既然要推荐耶律屋质挂帅,萧干自然得好好地吹捧一下他了,契丹军的高粱河之败乃是耶律屋质此生的最大污点,敌军又同样是周军,那是肯定回避不了的,必须得精心地洗刷一番。
好在周军的那些新式兵器犀利无比早已成为契丹上下的共识,那个发射弹丸的什么火铳和投掷炽热迅猛铁球的重型抛石机更是成了许多驻扎在南边的部族挥之不去的梦靥,还有后来反攻燕山长城时遭遇到的各种天上飞的、地底埋的震天雷,都让南面的那些契丹军颇有几分谈周军必色变的意思,无形中已经大大地冲淡了耶律屋质在那场败仗当中的个人责任。
所以萧干说起维护耶律屋质的辩护词来是毫无心理障碍,几乎是脱口而出。
当然,萧干也曾经想过自荐为帅的。在率军平定了西北部族持续经年的叛乱之后,萧干对自己的军事才能信心还是很足的,虽然周军在装备、训练及补给方面肯定是远远强过了西北那些穷兮兮的部族,但是萧干并不认为自己就没得打了。
但是作为国舅大父房出身的人,太祖时北府宰相萧敌鲁的儿子,萧干知道自己的权势可以很重,做北府宰相、北院枢密使乃至总理国政都是可能的,但是想要统帅五院部、六院部就几乎没有可能了,甚至统帅皮室军和奚部都难以服众。
萧家的人,出掌左右皮室军当中的一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也是一种常规,但是想要超越诸多大横帐子弟去统领整个皮室军,乃至兼领奚部,这就比较令人侧目了,更何况是从原迭剌部当中分出来的五院部和六院部,那就是大横帐子弟的自留地。
萧干想来想去,在几个重臣当中,属于大横帐子弟的也就是太平王耶律罨撤葛、北院大王耶律屋质、南院大王耶律挞烈、南府宰相耶律瑰引和右皮室详稳耶律贤适了,殿前都点检耶律夷腊葛虽然和皇帝亲近,也是姓耶律的,却只是宫分人检校太师合鲁之子,固然因为与当今皇帝亲近而贵显起来,仍然算不得大横帐子弟。
在这几个人里面,耶律贤适的资历太浅了,像现在这样仅仅是指挥个右皮室军,以他的出身和战功还是很轻松的,但是想要驾驭奚王都不可能,即便是奚部、五院部、六院部全都只派出中低级将佐,奚王和南北院大王都不随军出征,耶律贤适也不一定驾驭得来。
南府宰相耶律瑰引在资历方面也是强不到哪里去,当然,若是皇帝强行任命他挂帅,倒也勉强可以统领全军,但是萧干一点都不看好耶律瑰引的军事才能。
所以真正有资格成为总管候选人的,除了耶律罨撤葛之外,其实也就是耶律屋质与耶律挞烈两人而已。耶律罨撤葛不论,耶律挞烈长期负责西南面军事,对北汉的政情与地形、兵况都是很熟悉的,若是寻常出兵,当然是以耶律挞烈担纲为佳,不过这一次耶律屋质主张的竟然是起倾国之兵去救援,而萧干心里面也是认可这种判断的,那么久镇西南的耶律挞烈就不是一个太合适的人选了。
统帅倾国之兵的人,要有足够的威信,大横帐子弟出身,又是颇为知兵的,这种人就应该是长期待在行宫伴随皇帝左右的人,可以随时授予军权,也可以随时剥夺,而不是镇守一方的大将。
萧干在心中这么一权衡,出任这个总管的人还就得是耶律屋质,那么基于气可鼓而不可泄的道理,他也就必须在提名的同时为耶律屋质的败绩洗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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