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其他没有实权的刘氏宗子不论,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太原尹刘继元和大内都点检刘继钦的意见对郝惟庆的未来至关重要,而执掌着朝中所有军国大事的郭仆射的意见更是至关重要。
说起来刘继钦是大内都点检,似乎对嗣皇帝遇刺更要承担责任,不过刘继钦的大内都点检完全是挂名,是有权而无责的,只要他未曾对禁卫工作进行过干预,这个责任就肯定是归于负责实际工作的郝惟庆,他根本推不上去的。
刘继元、刘继钦与嗣皇帝的关系还算亲近,真要是心痛之下打算为皇兄报仇,以致于迁怒于一切涉及显圣宫禁卫的人,那郝惟庆就凶多吉少了。当然,他还可以寄希望于郭无为会救他,不知道怎么的,郝惟庆已经把生的希望都着落到郭无为身上了。
“郭无为骗我”
那侯霸荣在临死之前的呼喊,郝惟庆不知道还有谁听见了,或许再没有其他人,不过作为亲手杀死这个逆贼头目的人,郝惟庆相信自己一点都没有听错,那个浑身血污面目狰狞的贼人在临死之际从冒着血沫的嘴中吐出来的话,肯定是这样一句。
这句话太令人震惊了,其背后蕴含的深意让郝惟庆这种久经战阵的人都会不寒而栗,让他根本就不敢去往深处想,但是又忍不住会去想。
这桩弑君案有如此复杂难明的背景,或许大家都顾不上追究自己的责任吧?或许郭仆射会为了自己不致于垂死挣扎危及到他,而从深水里面捞自己一下的吧?
“嗣皇帝被弑,吾等同感震悼,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我大汉眼下正面临世仇周国的大举入侵之危,如何追查逆党,如何追究禁卫之责,这都只是枝节小事,今日在殿上的诸君尽快合议出一个新君人选,那才是迫在眉睫的大事。”
郭无为的声音让郝惟庆的纷乱思绪慢慢沉静下来,话语当中反映的内容更是让郝惟庆心中大定——果然,郭仆射真的会救自己一命,而且用的是转移视线的轻松方法,毕竟比起新君之位来,自己这个大内副都点检的生死和功罪都是小得多的事情了。
郝惟庆从郭无为的这段话里面听出来了,先前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多半有人在要求追查逆党和追究禁卫之责,不过郭无为的这话一出,应当不会再有人关注那个了。
“我看诸君一时都拿不定主张,但是时间不等人,这事真的是拖延不得,为大汉计,我就不避嫌疑了……”郭无为根本不等其他人说什么话,刚刚提出议程,马上就自顾着地说了下去,“立嗣以嫡以长,孝和皇帝并无亲子,因此当以立长论。嗣皇帝与刘继忠先后亡故之后,孝和皇帝第三子刘继元即是长子,应当立为嗣子,且刘继元身任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太原尹,于军政两途已有经验,登基甚是妥当。”
“郭仆射此言大为不妥……”
出乎众人的意料,急急地出声反对的是平常很少与郭无为争辩抗衡的平章中书事张昭敏,只见他连连摇头,大声地说着“不妥”,显得相当的迫切。
郭无为皱了皱眉头:“不知我的提议有何不妥之处?”
“郭仆射,若论立嫡,应该是立嗣皇帝的孤子为君才对吧?当然,值此国难之际,当立长君,这一点我不持异议。不过要立长的话,为何就必须在孝和皇帝诸养子当中择人呢?”
张昭敏显然是在方才那一阵摇头晃脑的时候完全想清楚了,这时候说话条理分明:“嗣皇帝继位不终,表面上看只是因为逆贼作乱,但是谁能说不是因为嗣皇帝并非刘氏所出?如今嗣皇帝享位不永,外有强敌压境,我以为,宜立宗姓以慰民望,如此可以结宗社,定百姓。”
“宗姓?”
郭无为此刻的眉毛已经虬结成一团了,不过张昭敏的这番话明显打动了不少大臣,他一时间倒是不便驳斥。
“对当立宗姓。”张昭敏此刻越发的自信起来,“在孝和皇帝诸侄当中择一贤者继位最佳,我以为世祖嫡孙刘继文最合适,其人出使大辽之后久留上国,多历险厄,正宜迎立,则不仅可以固宗社,尚能结上国强援。若是我国北迎继文登基,我料定大辽必然派出援军助我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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