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廷翰换个位置,党进才不愿意呢,如果说他们这支部队是河东行营大军的先锋的话,那么刘廷翰现在正率领属下担任着这支部队自己的先锋,眼下就在前面开路呢,这种活计党进可不稀罕干。
在敌境当中行军需要严斥候,对于山谷地形不能避开的话,那么通过山谷也必须要快,还要广派斥候前出查探和登高警戒,这样的道理党进也是懂的,不过这种十分繁琐的事情比在中军无所事事还要憋闷,他才不愿意主动揽到自己身上来呢。
王廷义微微地笑了一下,心说果然如此,也就不再继续和党进啰嗦,而是又恢复到了方才的状态,目光灼灼地巡视着前方与左右的情状。
…………
“报前方石会关有上千敌军驻守,正正扼住了谷口,谷外似乎还有数千河东军封路,打着伪汉侍卫亲军的旗号,前军应当如何行动,还请副帅定夺”
从前面奔回的旗牌虞候打破了中军的沉闷,前军碰到的情况比较复杂,用简单的旗语已经不方便表述清楚了,所以刘廷翰还是遣了一个旗牌虞候赶回中军进行详细汇报。正在赶路的军将一个个边走边对着先锋旗左近探头探脑的,都想看看副帅对这种状况会怎么应对。山谷东南入口的昂车关只不过一鼓而下,西北出口的石会关又会怎样呢?
比起昂车关来,这石会关的守军也不多嘛……就是两边的地势略有不同,昂车关背靠群山,前面则是一片开阔地,当时控鹤军展开得相当好,所以一个波次的冲锋就全体扑到了关下,外加铁骑军掠阵,让守军心惊胆裂,于转瞬间崩溃;石会关则是平地在其身后,谷口在其控扼之下,铁骑军在这种地形下基本上是派不上用场的,控鹤军也必须翻山才能接近,比较难以展开兵力,所以不是那么好打的。
不过石会关的守军也只有上千人,虽然占着绝对的地利,众人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倒是听说谷口外面还有一支打着河东侍卫亲军旗号的部队?这却是一个小麻烦,不知道他们要干啥,是进入石会关增强当地的防御力量,还是封锁住谷口甚至想要趁着控鹤军攻打石会关的时候冲杀进谷?
“命令全军止步,先在原地歇息片刻,召集众将到中军来会商对敌之策。”
王廷义倒是平静得很,石会关现在的形势完全就是运筹司诸多预案当中的一种,根本就不需要他临时花费大量的心思去琢磨对策。运筹司就河东之战进行战略战术推演的那一个月里面,他也是作为殿前司的主要将领参与进去了的,当时运筹司的那些工作量历历在目,他们构想的种种形势变化,几乎可以说覆盖了绝大多数的战场变化可能性——只要是参与的那些军将们想得到的。
眼下前军遭遇到的石会关形势,就完全落入了运筹司的计算当中,而且是一种可能性颇高的变化,当时运筹司对此进行了许多推演,王廷义完全可以拿过来稍微修改一下细节就用上去。
有了侦谍司和运筹司,只要不是敌国突然入侵,而是本方发起的有备之战,光是那些林林总总的作战方案及不同推演,就可以省下前线将领太多的脑筋了,可以让前线将领的决断下得更快,对作战结果更有把握。
其实就连所谓的“敌国突然入侵”,在侦谍司和运筹司面前大多都算不上突然吧?王廷义根据自己那些天和运筹司的军咨虞候们的接触,深信这些经常异想天开的“武进士”肯定根据侦谍司提供的情报构思过许多突发状况,在他们闲得无聊的时候,再怎么匪夷所思的敌国入侵或者内部反乱,这些人恐怕都能够想到的吧?
在等待众将会齐的时候,王廷义倒是把心思转到了运筹司上面去,越想越是对皇帝设立这种机构的做法感到叹服。
…………
谷外,数千马步军排着整齐的阵列封住了谷口,其中三千步军居中,以劲弩直对山谷出口,而千余马军则护住了步军的侧翼。在步军劲弩阵列的后方,一面“侍卫亲军”字样的大纛和一面“刘”字大旗并排竖立,在军阵当中迎风飘扬,在大纛的旁边,一个三十六七岁的魁伟军汉端坐在马上,一身乌黑闪亮的甲胄,胯下坐骑极为雄骏,此时正冷冷地注视着谷口,随时准备因谷内敌军的动向而作出及时的应变。
<r>。.。
更多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