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可以处之泰然,为什么她仿若毫不知情,事不关己?”
心中一连串的疑问相互撕扯,搅得他心绪不宁。
平日里读的津津有味的兵书,此时竟一字也进不了心,索性甩到一边。
与皇浦顼相比,若婳倒是一派寂静,心内若没了奢求,一切都看得淡了,竟也开阔了许多。
一个人静静的回想与姐姐一同寄居青州祖父家的快乐时光。
想到姐姐如今身在宫中,真不知她过得可好?想必应是极好的,毕竟她终是嫁于心中所念之人。
念及此处心中漾起浅浅的涟漪,羡慕之情油然而生。
从小至大,为何姐姐拥有的似乎总是比自己要多,有疼她宠她的娘亲。
有爱她至深不惜忍痛放弃,默默守候的皇浦琰,还能如愿以偿嫁于心心念念之人。
莫大的眷宠都汇集在了姐姐身上,原来只有姐姐才是上天眷顾的宠儿。
更深露重,透过窗棂,折射进的不止是月华,更是浓郁的湿润冰凉。
一下子将若婳从思绪中拉回,真是糊涂了,竟然嫉妒起姐姐来了。
和若婳你脑子真的变成一团浆糊了吗?
暗暗的咒骂着自己的不当之举,才略微觉得心安。
回眸瞥见衣搭上的藕紫色锦缎披风,随手扯了过来,倾覆上身,一个人轻移莲步迈出房门。
今夜月光并不明亮相反有些黯淡,却仍是将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忆起那一夜伏在皇浦顼背后,也如同今日这般,但二人重叠的影子,只会更长,更长。
踏着微凉略带潮湿的泥土,若婳朝着梅林深处走去。
她不知道为何会走得步履坚毅,却仿若冥冥中的召唤,只想向前去一探究竟。
梅林的纵深之处会有何奇妙。
一身藕紫色的披风,衬着满地银辉,夜风轻拂,披风随着行进的速度再其身后飘逸的挥舞。
若婳犹如落入凡间的精灵一般在梅林之中越行越快。
若婳戛然止步,一个白色极为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
是他,难道真的是他?
他竟没有离开东吴。
无数的悬念萦绕在心间,若婳颤抖着双唇轻声问道。
“纳兰公子,真的是你吗?”
纳兰逸翩然转身,永远如和煦春风拂面而来的温润如玉,亲和有礼。
“正是在下。”
“若婳小姐别来无恙。”
那一笑与古树之下初次相遇之时竟如出一辙。
若婳欣喜中夹杂着点点心伤。
忙出口说道,“看到纳兰公子安然,真是太好了。”
纳兰逸再望向阔别数日的若婳,心下的思念之意,瞬间肆意流淌。
眼神中多了几分急切,却又压制着,隐忍着,并不流露,惟有自己才知其中的苦涩。
“若婳小姐是不是过得不好?为何脸颊这般清减?”
听闻纳兰逸之言,若婳下意识的轻抬玉臂,纤弱的柔荑抚上尖削的下颚。
“是吗?我还没觉出来呢?呵呵。”
纳兰逸一阵狂喜,未曾想若婳以我自称,当真得没把自己当做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