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对自己不过虚情假意,不过是做做样子,不过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但这个过程他毕竟是亲力亲为,这份虚幻而飘渺的感情在那一刻确是真真正正存在。
若是能将这虚情假意长久的持续下来,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至少自己可以从中得到渴望已久的那份深爱。
窗外那道熟悉的身影已经主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此刻他竟也急切的想知道若婳会如何回答俏儿方才犀利的一问。
可答案却是无声。
正是这片刻的意乱情迷,皇浦顼没有留心脚下的盆景。
抬脚欲走之时,恰恰踢翻了白日里若婳刚刚修剪好的那盆万年青。
盆景倒地发出的声响,惊动了房中的二人。
“谁在外面?”
俏儿忙警觉的大喊一声。
皇浦顼向逃走,可转念一想,堂堂祈王在自己府中却要如同小贼一般,实在不是光明磊落之举。
可若是不逃走,此时竟又不知该以什么姿态来面对几日前才把自己撵走的若婳。
矛盾,纠结一起涌上心头。
这时俏儿已经出了房门,只见皇浦顼背身立在院中。
“奴婢参见王爷。”
皇浦顼见走是走不掉了,既然如此,那也无需遮遮掩掩。
转过身来,面向俏儿,说道。
“起来吧!王.妃可安置了?”
“回王爷话,王.妃还未安置,奴婢这就去通传。”
俏儿说着要转身,皇浦顼挥了挥手。
“你先下去吧!”
“奴婢遵命。”
俏儿用极其肯定的目光望了皇浦顼一眼,这目光中似饱含着某种深意。
皇浦顼来不及深想,大步向房中走去。
俏儿抬首望向皎洁无暇的一轮圆月,双手合十,心中默念。
“月老啊!请您一定成全王爷与小姐的一段大好姻缘,莫要让一对痴情变怨偶。”
若婳在房中听到俏儿似与人交谈,心想应是熟识之人前来。
忙对着铜镜捻好散落下的几缕青丝,又正了正长裙,起身欲出门一看,究竟是何人前来。
刚要到门口,目之所及一道黑色颀长的身影已然出现,若婳竟有些不敢相信。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他竟然还念着自己。
一时鼻子发酸,美丽的大眼睛开始氤氲起雾气。
“妾身参见王爷。”
“免了。”皇浦顼将目光落在若婳巴掌大的小脸之上,就再没办法挪开。
几日未见,怎么又清减了不少。
真想一把将这个倔强不听话的女人揽在怀中,揉进心中,融入骨血之中。
可他仍保持着男人的那份高傲的尊严,就那么一动不动。
时间仿若停滞不前,时光仿佛再不流转,只余二人四目相视。
那目光中传递了跨越千山万水的蚀骨深情。
谁都不愿先打破这份沉寂,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
一颗透明闪着莹光的泪珠儿,滑落腮边,流进口中。
咸,好咸,顷刻又变为苦涩之味。
皇浦顼走上前,抬手替若婳拭去面颊上的泪痕。
“妾身以为王爷再不会踏进梅轩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