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里面传来的阵阵笑声。那种笑声,不是故意做作,想反的,给人一种很洒脱的感觉,完全是扯着嗓子在笑。但听起来简直比一只老鸭的嘎嘎叫声更加难听刺耳。
“进去吧。”到了门口,他示意我自己推开门进去,不再带路了。
我了个擦!这点远的路程老子就要浪费一包烟?太坑了吧,这个房子就这一扇门,鬼才要你带!我在心里骂道。
再转头一看,哪里还看得到那个人的影子,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台阶。
踏上台阶听见了木板吱吱作响的声音,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我踩的。轻轻推开门,长期被风沙侵蚀的木门发出“嘎吱”一声,推开了,同时一开始的那种笑声突然停止。
就像是有人突然按下了静音键,世界都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房子里很宽敞,摆满了桌子和破破烂烂的旧沙发,很多人,有三、五成群的,也有独自一人的,都坐着在喝着劣质酒,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和酒味扑鼻而来,整个屋子都被熏得烟雾沉沉。
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他们一双眼睛盯着我看,身上都带着一些各式各样的冷兵器,除了一位大汉的脚边放着一把双管猎枪,估计也没人有枪了。
我低着头,尽量不与他们打照面。他们有的人凶神恶煞、面色不善,也有的人眼神收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他们大多都是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少有青年和老人,但也不是没有。
我就看见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青年面色冷淡,眼神收敛坐在角落里喝酒,还看见一个胡子花白的瘦老头笑眯眯地盯着我看。
我不经意间瞥了一个胡子大汉一眼,回应我的是一种野兽般狂妄的眼神,他瞪了我一眼,问道:“看什么看?!”
于是我立马低下头。
“哈哈哈!!”宁静一瞬间被打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笑声和猛拍桌子、撞击酒瓶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不由得加快脚步走向吧台。
吧台里坐着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他用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开口了:“要点什么?”
紧接着整个房间又一次陷入死寂,仿佛大家都在等着我的回答,抱着看戏的心态。
“一杯酒。”
我听见有人沉重的呼吸,似乎在憋气。
“你来这里就要一杯酒?”男人瞥了我一眼,接着说道,“那你可来对地方了。”
“哈哈哈!!!”再次响起那种声音。
“砰”的一声,一个盛满酒的小玻璃杯狠狠地拜倒吧台柜子上,也就是我的面前,溅出几滴酒在我的手背上。
我捧起酒杯喝了一口,那一杯酒顶多也就二两酒,杯子小得厉害,和其他人桌面上摆的杯子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我一饮而尽。
“哈哈哈...”“嘘。”
见我喝完了,吧台里那男人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说“给钱。”
“没钱。”我说。
人群哗然。
对于我这一句没钱,那个男人毫不在意,毕竟他有把握,只要自己一声令下,我王小飞无法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他们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猎人看见了猎物一样。
“这杯酒是附送的吧。”我说。
“什么?”男人不懂我的意思。
“我要进城,办个证。”我复述军官的原话。
“办证说明。”男人指了指墙边贴着的一张纸,示意让我看。
“不用看了。”说着我便把一根金条啪的一声拍到桌面上。
人群再一次陷入死寂。
那个男人看见金条眼神瞬间亮了,其他人也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
“什么卡?”男人问道。
“黑卡。”我说,这都是军官事先告诉我的,卡是行话,就是通行证的意思,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城的,卡有三种等级,最高级就是黑卡,之后还有绿和白两种颜色之分,颜色代表等级。
当然,还有一种叫金卡,那可不是有黄金就能办成的。
我说完之后,人群里很快又响起大笑声,这一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大声,简直有一种不笑死不罢休的趋势。
“一根金条想办黑卡,你在搞笑吗孩子。”
“滚回去喝奶吧,哈哈哈!”
“操!”
笑完后也没人管我了,自顾自喝起酒来。
“他们笑什么?”我问道。
“不是这个价,你这才多少克?要办黑卡,得五根这么粗的,这么重的。”他笑眯眯地说。
我去你大爷,老子一共才五根!见办不成黑卡,我就像伸手那拿回金条。不料那男人眼疾手快,一手盖住,抓起金条在手中掂量几下,“金子就是钞票。”
紧接着随手扔给我一张绿卡。
“收好咯,先坐着,每天个星期五下午六点,有车来接,你算赶上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