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才说些安慰的话,说完又觉得自己不甚厚道。恍然间看到秋水目光垂落,又忽然笑颜展开。
“嫂嫂说的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亲人呢。”说着将诺儿放入摇篮里,“这件小衣服穿起来刚好!”说着将袖子拉好。
“你在做衣服这不都派上用场了么?明儿孩子长大了也少不了在你这个婶婶身边转悠的。”我怀里的言儿刚刚睡着,我也将她放在摇篮中,两个粉雕玉琢的娃甜美的安睡着。
秋水也只是看着,不再说话。我们都怕把孩子吵醒了,便各自做着事。她稍留片刻便离开了,随后恍儿来转告,说是宇文化及让把孩子抱过去。
宇文化及对两个孩子的出世持有的态度非常明显,都没见过他如此的高兴过,发自肺腑的喜悦。原来亲情真的可以使人在某种程度上变化,这些年他也一直是个孤寡老人。这些日子也隔三岔五的看看孩子们,但是还是会念叨振兴宇文家的话。诚然他这种论调是让我深深厌恶着,觉得宇文这个姓氏带着诅咒甚至无法原谅。
孩子慢慢得长大,变得越来越圆润可爱起来。诺儿的手抓起东西也十分的有力,倒是言儿变得越来越嗜睡起来。宇文成都刚刚从校场回来,正是快到中午早春的阳光正是懒洋洋的。我半卧在藤椅上接受日光的洗礼,一旁的摇篮里诺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下观望着。宇文成都探过头看孩子,父子二人对视着大眼瞪小眼。我看来徒然好笑,不觉已失声笑出来,宇文成都不解的看我。
“什么事那么高兴?”他忽然扭头问我。
“天气十分的好。”我学着他时常歪头的模样说道。
“小唯可是越来越懒了。”他打趣的说我。其实自从我怀孕到生完孩子,这些日子愈发的什么也不管起来。本来孩子有奶娘时常照料着,家里事物秋水管着。我则是闲来无事,依然重操旧业。帮身边人看看小病什么的,日子也算过的趣味盎然。
我抿嘴偷偷的笑,低头看到宇文成都手中的凤翅镏金镋在他手中握着。而接近摇篮那边诺儿的一只小手伸了出来作势要抓,柔软的指尖只碰到边缘。手掌太小无法金镋整个握住,他自己有些着急似的奋力去抓着。
宇文成都也发觉我目光的异样低头看摇篮里,“诺儿,真是心急。”他显然有些失笑。“这孩子真是沉不住气了。”
“赶快收起你的兵器,吃饭吧。”我才想起今日是亲自下厨烧了些饭菜的,做的有些早了便让惚儿放在炉上温着。宇文成都扶我起身,四处的风忽然刮过来。吹得人眼睛睁不开,两名乳娘匆匆把孩子抱起来。
“你确实好久没下厨。”他说着牵着我入屋。
“近来深觉为妻的有些怠慢了,所以亲自下厨以慰夫心。”我摇头晃脑毕恭毕敬的回答着,故作贤妻的语气。
他拉着我直接坐在饭桌前,两三个小菜已经摆放整齐。一旁还放着银质的酒壶,两个酒杯置放在两旁。他有些诧异,“怎么还有酒?”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好日子没有酒怎么成?”我给他斟上酒,透明的浆液缓缓流动。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今天又是什么好日子?”他只管跟着我一唱一和,但是还是有疑问的。
“你可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而今正是几年过去了,你可知我离开云梦多久了?”我端着酒杯敬他,先干为净。
“慢点喝。”他慌张的说着,“你想跟我说什么?”他应该是意识到什么,认真的询问起来。
“成都?我想回去看看。”我笑着说道,在洛阳呆的时间长了愈发觉得该回去看看。或许能给师傅打扫打扫房间,给他的药蒲除除草。
“这……父亲不会答应的。”他有些犹豫的放下杯子。
“成都?那里并不算远,来回用不了几日的……”我有些委屈,自从嫁给他愈发的没了自由似的。我以为他会理解我,到头来还是惧怕自己父亲。
“小唯,我……说过陪你去的。”他支支吾吾的才说出口。“父亲那里我会去说的,但是他不一定同意。”他揽过我一边安慰一边许诺。
“我们偷偷溜去!”我任性的回答着,抬头看到他眼中的笑意。
“都是母亲了,怎么能这么淘气。”说着他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长发,指尖划过的节奏猜着宠溺的甜意。我知道我这么做有些让他为难,可是意识里那种强烈的意识催促着我回去看看。
这种难耐如温暖的春风让人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