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摊开自己的双手,静静的看着手心,上面怎么都是血?胃部在翻搅,剧烈的痛楚让她痛不欲生,嗓子里一股血腥味,瞬间便从齿缝间溢出来,然后夺口而出,喷洒在雪白的墙壁上,看起来好像白雪中飘扬而落的梅花瓣,一朵朵,诡异中透出绝艳。
又有人在尖叫了,外面有人在哭,有人在大笑,白紫晓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墙壁上被勾勒出一条长长的身影来。
长发凌乱,穿着雪白的长袍,她恐慌的退缩在角落里,冷汗浸湿衣服,那不是她,那是谁?
有人在拍她的肩,她恐慌的抬头,然后泪水汹涌滑落,杜芊芊站在她面前,哭喊道:“女儿啊,我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心狠,活着也不告诉我,我是你妈咪啊,你这孩子,我心里好痛,想你想的很辛苦!”
是啊,她还真不是一个好女儿,一心只想着报仇,重生回来还活着谁也不告诉,她真的好自私,自私到不顾及家里所有的人,她怎么让妈咪伤心成这样?她怎么让家里人都会她痛苦?
桌上的玻璃杯吸引了白紫晓的注意力,她踉跄起身,快速奔过去,将玻璃杯紧紧的攥在手里,然后狠狠的投掷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捡起一块最大的玻璃片,尖利的玻璃放在了手腕静脉处,她死死的看着,然后目光望向站在一旁的母亲。
母亲面露痛苦和不忍:“孩子,你是妈咪最坚强的女儿,如果划下去,可以让你清醒,你就划下去,妈咪和爹地,还有小佑都在等着你。”
瞬间又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腕,恶毒的嘲笑道:“白紫晓,这么快就扛不住了,我还没有这么够本呢?你不是半小时杀了我十五个杀手吗?这么厉害,这才让我愉悦了几天就割腕自杀,哈哈哈哈……”
白紫晓气的身体在颤抖,崩溃的尖叫出声,狠狠甩开她的钳制,手指使力,划下去的时候,她用了全部的力气,她甚至能够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鲜血在暗夜里飞溅,她终于感觉到疼了。
而不是这每天暗无天日的麻木,她都快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
房门被人狠狠的踹开,然后有人死死的抱着她,白紫晓挣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声音在深夜显得格外凄厉和绝望,鲜血像水龙头一样从她的手臂上汹涌滑落,那些人抱着她的力道很重,勒的她快要断气了。
“放开我,放开我……”白紫晓拼命伸手想要去抱住杜芊芊,这里太阴冷了,她快死了!
白紫晓哭的撕心裂肺,被人强制摁倒在急救车上面的时候,她先是尖叫,然后哭喊着叫凌天乐的名字,最后目光落在父亲的身上:“爹地,你快来救我啊!爹地,求你救救我……”
同天晚被上,白紫晓被人第二次注射镇静剂,送往手术室抢救,手腕伤口缝了五针。
白紫晓的身体极度虚弱,整整一个月都在重症病房,她每天不说话,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的吃药,安静的配合治疗。
这一个月的时间很漫长,又似乎很短暂,她感觉视线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浑浊,什么都看不清,一大堆的幻觉都在折磨着她,她好想就这么解脱,可是连解脱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一个月,对于凌天乐来说,也是漫长难捱的,他站在落地窗前,已经进入初夏,窗外一片青郁,阳光跳跃在树杈之间,欢快无比。
只是他的心很凉。
一个月都没有白紫晓的任何消息,关于一个月前的飙车,那条马路上的监控他坏想都时动用了关系才被告知,早就被毁灭掉了,所以这一个月,他竭尽全力用尽自己所有的关系,哪怕是花重金雇佣黑道上的人也没有查到任何消息。
凌佑殷也没有给他任何明示甚至暗示,他想,这件事,他终究介意,白紫晓像的始终是他已故的姐姐,并非姐姐。
突然想到一个人,林艾艾,他或许可以再找找她,如果是亏欠的的话,他只能继续亏欠她了。
转身,看到床柜上白紫晓的包,突然想起什么,大步走过去,抓过她的包打开,取出里面的手机,找到一个充电器充电,那天那个李司机这么急着找她,或不会是有什么事?现在她失踪了,多一个人的力量就是多一分希望。
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她死了。
那个果敢,大大咧咧又细腻的女孩,她明明是一朵骄阳下盛放的玫瑰,怎么可能这么早的凋零?
死亡,他经历了一次,那种痛太深刻,而他,宁愿活在期待中,这样的话,胸口就没有这么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