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天还只是朦朦亮,杜流芳是被痛醒的。她只觉得好像是有一根又长又粗的竿在自己的腹部绞来绞去,搅得她的腹部疼得撕心裂肺。好似给人下了穿肠毒药,只觉得那一块痉挛地疼。起初,杜流芳只是抱着肚子在床榻上低声哼吟着,只以为这疼痛过一阵子便会消褪。哪儿知道它不仅没有消褪,反而越来越疼,疼得她的肠子都要一寸一寸裂开似的。
若水宿在外屋,忽听见内屋有动静,忙不迭穿好鞋便打了帘子进了内屋。
屋子里亮起烛火,若水撩了帐子卷起,烛火映照下,她瞧见杜流芳一张惨白近乎没有血色的脸。到底只是个十三岁的女娃,见杜流芳这副疼痛难忍的模样,吓得有些方寸大乱。正要回头叫人,便见陈妈这会儿也旋进了屋。若水感觉好似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赶紧扑了上去,眼里已经有泪光闪动,声音哽咽着,“陈妈你快看看小姐!小姐不知道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就疼成这个模样了……”
陈妈一边听着若水的话,一边举步凑到床榻边上来,见着榻上小姑娘一张脸惨白若纸的脸,心中突地一疼,赶紧侧过脸对若水说,“支个丫头去请大夫过来,你出去打些热水来。”
听了陈妈吩咐,若水赶紧打了帘子去照做了。
陈妈绞了手中绣帕,绷着脸替杜流芳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这时杜流芳已经疼得抱着肚子直打滚儿了,余光瞥见陈妈的脸色,她忍着疼,收敛了些。今日在席上,陈妈本就劝她少吃些辛辣油腻的东西,她偏不听,结果将自己肚子吃坏了,陈妈心头定然是不高兴的。“陈妈,我下次听您的,不胡闹了。”杜流芳咬着唇跟陈妈保证着。
陈妈见小姐刻意讨好的模样,合了手中的绣帕,一只手爱抚地替杜流芳理了理鬓角的乱发,语气之中隐有责备,“小姐身子才好,这会儿又吃了那般辛辣的食物,肚子怎么受得了?”她支起身子见若水已经打了水进屋,又道:“小姐,热水来了,先擦下脸。”
被陈妈这般指了一句,杜流芳便不再说话了,由着若水拧了帕子过来擦了擦脸。不多时,外屋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小姐,大夫已经到了,现在是否进来?”
杜流芳疼得实在连话都不想说,见状,陈妈上前掀了帘子,“快些进屋吧。”
从外屋进来的是一个六十开外、两鬓斑白的老大夫,下巴留着一缕白色的胡须,面容清瘦,鹤发鸡皮,一双幽水似的小豆眼睛精光毕现。见到此人,正处于疼痛状态的杜流芳浑身打了一个寒颤,眼里蹦出一抹警惕的光。
前世这个老大夫经常出没于继母的院子,只是那时的自己没有警惕心,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再见到这人时,才晓得在那一副和蔼的面具下却是包藏祸心。前世,在她出阁之前,父亲身体硬朗,没病没痛;可是后来,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到了后来已是油尽灯枯。有次杜流芳回来瞧父亲的时候,父亲的部下秦叔叔含沙射影地说过这个罗大夫有问题。可她想着这人是继母推举过...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