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
“这样烫的茶水,你想烫死我啊!”杜云溪尖声呵斥起来,伸手就往那女子耳朵上掐。“滚,都给我滚!”杜云溪被后背针刺般的疼痛折腾地七荤八素,现在也实在没有力气教训这一帮笨拙的下人。遂咬着发白的唇赶他们出去,眼不见为净。哪儿知这对底下的丫鬟来说如临大赦,急急忙忙福了礼,便争先恐后退了出去。就连那还跪在地上的丫头也赶忙连跪带爬地走了出去。瞧着底下的丫鬟作鸟兽散,杜云溪又皱起眉头来,这些该死的奴婢,做事情笨手笨脚的,跑起来却是比谁都快,真是气死她了!
杜云溪一边呻吟一边不忘这样的疼痛是谁加在她身上的,杜流芳,她一定要让她尝到同样的滋味!杜云溪的眼陡然睁大,映着窗柩外那惨白的天色,显得异样的狰狞和可怕。
“阿欠!”彼时的杜流芳正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坐在榻前,忽如其来一阵气流涌上鼻尖。莫非是伤风了?
若水端了杯热茶进屋,“小姐快些喝了这姜茶,去去寒。”
一杯暖茶下肚,杜流芳心头总算舒服了些。独自躺到榻上,捧了一本蓝皮书看。这书上记载的是一些逸闻趣事,的确有几分好笑,杜流芳掩嘴笑开。
天气渐渐放晴,雨过天晴之后,周遭的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清香味。五月远远地就瞧见锦慧风风火火地踏进了院子。她支起身来,瞧着这厢已经进到屋来的锦慧,疑惑道:“锦慧妹妹,何事?”瞧着锦慧这风风火火的模样,莫非院子里又出了甚事儿?五月想到这里,她的眼皮莫名一跳。
锦慧说话却是有些支支吾吾,“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锦慧说话的时候,一双丽眸忍不住朝内屋探去。
五月眨了眨眼,“妹妹心中有何疑虑,当讲出来,这样扭扭捏捏的,倒不像你了。小姐在屋头看书,姐姐引你进屋。”
锦慧低下眉头,露出疑虑和不安来,思索片刻之后,终于同意跟五月一同进屋。
内屋,锦慧将那日在宴会上瞧见的事情一一朝杜流芳禀报之后。低垂下头,等待小姐的裁决。而杜流芳则是安静地坐在床头,眼里闪过思虑。锦慧所报之事与她所怀疑的一人有关,那就是鸳鸯。自那日许世荣被打之后,杜流芳就将鸳鸯调到了内院,而且又让锦绣锦慧两人盯着,并没有出什么差错。只这次她前去赴宴,自然疏于对鸳鸯的监控。岂料鸳鸯趁此机会竟然将一只香囊递给了一名护卫,但偏偏这护卫是大夫人的人。若说是私下里相互爱慕,互递信物,可是需要寻着这样的时机?况且那人是大夫人身边的人,这就不得不引起她的怀疑了。只是一个香囊能做什么?莫非那香囊之中有什么奥秘?
“这鸳鸯,竟然对小姐这样两面三刀,真真可恶地紧!”若水牙咬切齿愤愤不平。她是大夫人派来做奸细的,小姐肯饶她一命,她非但不懂得感激,反而准备在背后插小姐一刀,这样的人,真应该下地狱!
“若水,将你们的绣品拿出来给我瞧瞧。”若水五月的绣功都是经过鸳鸯的指点,想必能从其间瞧出甚猫腻来。
一方水蓝色的香囊很快呈上,上面绣着一朵精致绝伦的百合花,瞧起来栩栩如生,如在微风中招摇。这绣品瞧起来不过是比寻常的绣品好看一些,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杜流芳忽然想起那日摸着绣花之时,略微有些鼓起。下意识伸手摸了上去,感觉果然跟上次一模一样。莫非这里面有甚乾坤不成?!
“这鸳鸯是否来自苏州?”杜流芳抬眼问了一个好似与这件事情无关的事情。
若水想了想,“是的。”不知小姐问这个是要做甚?
杜流芳握着香囊突然笑了起来,“那就对了!我听说苏州那边的人个个绣功极好,前朝还有家绣坊发明了一种叫做双面绣的绣法。就是正面是一种花样,反面却是另外一种花样。因为这巧夺天下的精巧工艺,引得前来那家绣坊购置绣品之人络绎不绝、客流如云。结果遭来同行嫉恨,那家人全数被杀,无一幸免,至此,这样精巧的工艺亦随着那家人的遇难而消失在这天地之间。可是没想到,今日却让我遇见了!”杜流芳带着十二分肯定的语气,“拿剪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