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杜流芳见有救,片刻也不敢迟疑,“那就开始吧,锦绣。”杜流芳心中原本是满满的愧疚之感,这时听锦绣如此说来,心头总算如释重负,轻松了不少。只是看着柳意潇那张煞白若纸的脸,还有那红的惊心的鲜血之时,她稍稍放下的重石,一下子又重新堵在了心口。柳意潇究竟对她是何种感情,是讨厌还是……她的心一下子慌乱起来。
锦绣点了点头,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将柳意潇扶好之后,暗中提气、运与双掌之间。脉脉的真气很快朝双掌涌来,一股灼热之感自双掌升腾,锦绣再也不作迟疑,双掌拍在柳意潇的背上。又一鼓作气将手中的真气外泄,导入柳意潇的体内。然后又撤回双掌重新运气,如此反复……
半个时辰之后,锦绣气喘吁吁地撤回了双掌,“小姐,应该没事儿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些进城吧。”说这话时,她已是气若游丝,那些字眼有气无力地从她嘴里逸出。
杜流芳瞧了瞧依旧昏迷不醒的柳意潇,又看了看连睁眼都觉得困难的锦绣,抬手替锦绣抹了抹额上冒起的密密汗水,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拖累,柳意潇说的没错。如若不是自己执意要来,柳意潇也不会受伤了。看着此时连呼气都觉得困难的锦绣,杜流芳左右摇摆了起来。
柳意潇受了伤,自然不能骑马,锦绣这会儿也是有气无力,自然也无法骑马驾车。可是自己从来没有骑马,剩下的就只有张伯,但是除了一人要骑马之外,还有一人要驾车,必须要两人才行。若是此刻动身,但锦绣这副模样,怎么驾车?若是再等上些许时辰,对柳意潇的伤势不利。
若是自己去驾车,方向感无法把握,若是一不小心摔下来,所有人都跟着自己遭殃!柳意潇和锦绣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这可如何是好?杜流芳的眼转向那边埋头吃草的棕马,它身材魁梧,一看就是早已成年的马儿。这样的马一般都难以驾驭,杜流芳的心又打起了退堂鼓。但是很快她又重新瞧向那匹棕马,只要死死抱着马儿的脖子,抓住它的缰绳,应该不至于将她从马背上颠簸下来。
事不宜迟,她必须做出决断,思索了片刻,她勇敢地站起身来,对张伯说道:“张伯,您将你家公子和锦绣扶到马车上去。”
张伯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见自家公子昏迷不醒,如今也只有听这杜三小姐的吩咐了。几乎是毫不迟疑,张伯点了点头,将柳意潇和锦绣扶到马车上去。锦绣挣扎着摆脱张伯,但听杜流芳说:“放心,一匹马还难不倒我,你就安心进去歇息吧。”
见小姐如此说,锦绣也实在脱力得很,只好点了点头,由着张伯扶进车厢。安顿妥当之后,张伯疾步下了马车,心中大致猜出了杜流芳的想法,颇有些不安。“杜三小姐,您金枝绿叶……”张伯心头也是犹豫不定,可是如今只有杜三小姐跟自己有力气,可若是杜三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又该如何杜老爷交待?
杜流芳很快打断了张伯的话,“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她的眼随着那匹正低着头吃草的棕马瞧去,黑白分明的眼里泛出令人不容忽视的自信和淡然,令在一旁瞧着的张伯脸色微微一变。眼前这个小女娃不过才十三四岁,但是从她眼神之中流露出的镇定自若的目光,却分明胸有成竹、自信满满,更何况,眼前这个女娃还是官宦之家中的大家闺秀,闺中小姐哪个不是扭捏胆小、说话都细声细气,走起路来小心翼翼、怕将地上的蚂蚁给踩死了。可是眼前这个官家小姐竟是这样的与众不同,不禁令他另眼相看。
面前只顾着吃草的马儿没有依旧埋头,一条长长的马尾左右扫来扫去,赶走叮在它身上的蚊子。杜流芳微微吸了一口气,迈着轻快的步子朝那马儿走去,张伯则在杜流芳身后直直注视着那边的变化,生怕杜流芳有个什么闪失。只见杜流芳走到那马儿跟前,用手拍了拍瘦骨嶙峋的马背。那马儿颇有些不耐烦地扫了扫马尾,在原地跺了跺蹄子。杜流芳往后退了一步,估摸着那马背的高度,这马并不算矮,体型健壮,跑起来速度也是极快。杜流芳双手抓住了缰绳,抱着马背脚搭上马镫便手脚并用往上面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