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害怕。杜如笙紧捏着手中罗帕,在二夫人虎视眈眈中垂下了脑袋。
“大夫人需要静养,你们都先下去吧。”经过府上一连串的事情,杜伟好似苍老了好几岁。扶着黄梨木椅的扶手,缓缓坐了下去,像是大受打击一般朝众人说道。
二夫人率先朝杜伟请辞,“那大伯,我跟阿笙就先走了,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今日之事真是讨个没趣。还以为大夫人倒下了,府中的事务便归她管,谁知大伯却将这差事交给了二姨娘,还她劳心劳力,最后是在给别人做嫁衣裳,她心头怎是滋味?她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是以杜伟话一毕,二夫人便站了出来。
杜伟没有抬头,只是点了点头,亦没有说话。
随着二夫人的厉害,屋中之人也三三两两地散去。最后只剩下杜伟、杜云溪和杜流芳几个人还在屋中。
杜云溪一脸无措地瞧着榻上陷入昏迷状态的大夫人,心里空空一片,找不到落脚点。现在她的理智回归,心头就越发不是滋味。以前还有这个母亲仰仗,可是如今母亲中风了,就算是想帮她也是力不从心。莫非她就这样在杜流芳的压迫下生活一辈子?杜云溪止住的泪水又一串接一串地落下,她日后该怎么在杜府里面生活?她的心头越发茫然和无措。
杜流芳见杜伟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面色阴沉带着一丝受伤,两鬓的发丝也略显斑白,杜流芳心间一酸。如若不是因为她,父亲也不会被府上之事揪心近些日子以来,杜流芳越来越觉得父亲变得暴躁易怒。但愿这件事之后,父亲再也不会因为大夫人而受到伤害。
“阿溪,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沉闷了半响的屋子里头,渐渐传来杜伟的一声叹息。
杜云溪点了点头,母亲已经这样了,她现在所能仰仗的便只有这个父亲。只要自己乖乖听话,不再忤逆父亲,父亲也并非无情之人,也定然不会亏待她的。“父亲,莫要伤心了,母亲现在病了,您可不能再病倒了,不然,这个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说着说着,杜云溪止住的眼泪又重新流了出来,顺着脸颊下巴滑进衣衫。此时那轮椅之上坐着的粉衣女子双眸含情、面上的表情哀而不伤,但就是这样的表情,却最能够抓住别人的心,这般柔弱可怜,任谁瞧了都会心生怜悯之意。
杜伟沉寂的面色泛起淡淡的惊诧之色,他微微睁着双目朝杜云溪瞧去。但见那花季少女脸上沾着点点泪花,面上淡淡的哀愁像是笼罩在他的心头一般。自打杜云溪伤了背,再也站不起来之后,杜云溪对自己总是犹如毒蛇猛兽、避之不及,何时这样安慰过自己?心中虽恼她做事太过荒谬、害得杜府名声被毁,但如今看着女儿一脸的忧愁、一副可怜兮兮模样,杜伟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事已至此,他再说什么怨言也是无济于事。半响,他才一敛自己的心绪,淡淡回道:“好。”
杜云溪抹了眼泪,报之以笑颜,又紧张地回过头去瞧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母亲,最后吩咐贴身丫鬟将她推出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