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可及的地方。
杜流芳从青鸢手中接过汤勺和瓷碗,瞧着正中那一盅已经被熬成了乳白色的汤汁。她不由分说地往瓷碗中舀了两勺,递给大夫人,“鱼汤已经舀好了,青姨快服侍母亲喝下吧。”
谁料大夫人却说:“阿芳,不如就你过来喂吧,小时候我还给你喂过饭,如今你们都大了,都可以给母亲喂饭了。”大夫人似真似假地叹了一声。
那青鸢也在一旁殷勤地说着:“是啊,三小姐,既然您母亲想您尽这一片孝心,您就成全她吧。”
此时杜美菱也看向了杜流芳,三姐跟母亲并不对盘,不知道三姐会不会反抗呢?可是她们是过来侍疾的,若是不按照大夫人的吩咐做事,传入外人耳里却是不好。杜流芳倒无所谓,可是自己不能跟着她一样啊!日后她还要嫁人,若是得罪了大夫人,她哪里会嫁到什么好人家去?杜美菱欲从杜流芳手中接过勺子和瓷碗,“三姐,还是美菱来吧。”
杜流芳却是摇了摇头,“不用了,既然母亲要流芳给她喂饭,那流芳怎么可以找人代劳呢?”杜流芳微微一笑,眸光甚为温和。可就是这温和的笑容,却让大夫人嗅到了阴谋的感觉。
杜流芳将用勺子舀了满满一勺的鱼汤,吹也不吹,就凑到大夫人面前来。然后顺着大夫人微微张开的嘴,狠狠扬起了勺子,狠狠地灌了进去。
大夫人有些措手不及,将那突如其来滚烫的鱼汤直接咽了下去。那滚烫的鱼汤烫得她的舌头像火在烧、喉咙也很是发痒。那滚烫之感一直从舌头蔓延到了腹部,大夫人难耐地咳嗽了两声。可是这时,杜流芳又故技重施,又灌了满满一勺鱼汤进了大夫人嘴里。大夫人这时有了经验,本欲不将这鱼汤咽下。可是那些汤汁由着她的咳嗽被呛到了喉部,呛得她十分难受,而没被她咽下的汤汁则顺着嘴角流到衣襟里去。
青鸢见状,赶紧过来制止杜流芳的行为,可是杜流芳哪里肯依,轻快地说道:“母亲不是说这鱼汤要趁热喝么,流芳只不过是在照办而已。对了,母亲还在病中,光喝汤是怎么能够将身子养好?”
众人还在揣度她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却只见杜流芳手里不知何时起多了一只烤得香喷喷的鸡腿。众人瞠目间,但闻杜流芳这样说来,“这鸡腿看起来不错,母亲也吃点吧。”说话间,杜流芳已经将整只鸡腿往大夫人嘴里送了。
大夫人刚才被那鱼汤呛着还在猛地咳嗽,但是转眼间,自己的嘴巴里又被塞了什么东西,卡得她分外难受。偏生那东西带着一股辣味,大夫人这样一咳嗽,一股辣味顺着喉咙钻了进去,猛一咳嗽,呛得她鼻涕眼泪跟着一块下来。
可怜大夫人被那一整只鸡腿卡住了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一旁想要插手的青鸢却早被杜流芳挡着,根本帮不上忙。大夫人双目死死盯着杜流芳,这死丫头一定是故意的!
此时的大夫人瞧起来狼狈极了,因为咳嗽她的脸早已涨得通红,嘴里吸着一只塞得她的嘴没有缝隙的鸡腿,而腮边唇边下巴间又沾着油水,素白的亵衣上也被汤汁给濡湿……大夫人瞪着杜流芳,此刻她杀人的心都有了。可是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此刻她的嘴给堵得死死的,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杜流芳看着大夫人一脸狼狈,忍不住笑着说道:“不知母亲有没有吃饱,要不然这里还有小龙虾、鱼、鸡块,母亲要不要尝尝?”
大夫人吓得双目圆睁,这贱人是想整死自己吧!她给她喂这些东西的时候,根本就不管那些东西是不是太烫,也不顾那肉里的骨头和刺,就这样一股脑往她嘴里扔。眼见杜流芳又夹起一块鱼肉,朝她这边送来,大夫人将眼睛死死地睁着,从心底漫出一丝恐惧来。她已经瞧见那鱼块裸露在外面的刺了,而且这块鱼是最中心的鱼断,它里头有一整段的鱼刺,要是将它吞下去了,哪儿还有命?不不!大夫人拼命挣扎呐喊,可是她全身根本不能动,就是那呐喊声到了唇边,也只变作了可怜的低鸣。那样的声音就好似弱者在强者面前认输时发出的呻吟,令大夫人气得脸色忽青忽白。可瞧见那鱼块又离自己近了一分,大夫人吓得几乎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