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样一提醒,自己以后也要多留个心眼,想必日后不会再这样口无遮拦、落人口实了。
见若水已然明白,杜流芳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行人便匆匆往烟霞阁而去。
杜流芳将宋之言安排在五月的房间,未免招来不必要的口舌,宋之言还是一身女装打扮。他本生得俊俏,到了烟霞阁竟然没有一人发现他的男儿之身。不过毕竟男女有别,杜流芳的闺房,是不让宋之言进的。官宦之家自来管教森严,倘若真出了甚差错,到时候杜流芳的声誉岂不是毁于一旦。杜流芳犯不着为了宋之言而冒这么大的风险。
到了第二日,一大清早若水就开始在屋里忙里忙外、进进出出。平日里做事有五月帮衬着,如今五月到了宫中,宋之言有不便出入小姐闺房,是以屋子里的琐事也都落在了她的头上。
“嗯,”一大早杜流芳就发现若水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没有点透。这会儿正是梳头之时,若水下手不知深浅,扯着了杜流芳的头皮。借着这个机会,杜流芳呻吟了一声。
听见小姐的呻吟声,若水吓得赶紧将手里的木梳丢开,慌里慌张道:“小姐,您没事儿吧?”
杜流芳摇了摇头,然后缓缓侧过头来,瞧向若水,眼里漫过一丝疑虑。“若水,今儿一早就见你魂不守舍,可是有甚事儿?”
若水脸色忽的白了一下,拿了木梳继续为杜流芳打理一头青丝。“若水只是担心五月在皇宫里过得好不好,这么久以来,若水把五月当做是亲妹妹一样,心头自然担忧。”
原来是这么个事儿,杜流芳点了点头。“不必忧心,若水放在婉妃身边,我放心。好了,你也别苦着张脸了,待会儿我们收拾妥当之后便去皇宫,多少还是能见上一面的。”
若水笑了笑,“若水也是瞎操心而已,婉妃娘娘是个好人,五月不会受什么委屈的。”只是这么久她跟五月都是同进同出,这会儿只剩下她一个人,心头难免有些孤寂。
待杜流芳收拾妥当之后,便打发若水下去吩咐下人准备一辆马车。这才一个人从闺房走出往外院去了。
“小姐。”宋之言此时站在外院门口,唤了一声。因顾及这院子里出入的丫鬟,宋之言也便只唤了声小姐。
杜流芳抬眼只见门口站着的宋之言一脸急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几步走了过去,却并没有说话,而是往越过了他,往院子外走去。
宋之言没有法子,只有跟上去。走出院子之后,也不见杜流芳说话。只她心思缜密,宋之言又朝四周瞧了瞧,并没有瞧见人影,遂快走几步到了杜流芳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急哄哄说道:“杜小姐,今日是后宫嫔妃们举办诗会,只怕到时候不止后宫里的娘娘会来参加,那些有头有脸的豪门贵妇也会到场。到时候的场面可能是热闹非凡的,这时候,又有谁会注意到冷宫会有嫔妃逃走呢?”
杜流芳见四下无人,便也消了顾虑,反问道:“宋公子的意思是,让婉妃娘娘提前动手,将婷妃接出冷宫?”宋之言的意思杜流芳怎会不明白,只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宫中如今正在大肆搜寻宋之言的藏身之处。如今却突然冒出个什么诗会,这未免也太不符合常理。
宋之言激动地说道:“如今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有何不可?”只要将婷婷从皇宫之中带出,他们二人就远走高飞,再找个机会将他那发配边疆之地的父母营救出来,也算功德圆满了。宋之言这样一想,心头就越是急切。
“可是宋公子想过没有,如今皇宫之中正在大肆搜寻宋公子的下落,又怎会在这个时候举办劳什子诗会,这其中,定然有蹊跷。”杜流芳当然也能够理解宋之言迫切的心情,但是还是那句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而会让自己撞在枪口上。
宋之言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对于杜流芳的劝半点儿听不进去。“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只怕是杜小姐怕受到连累,不愿意代在下传这个话罢了。”平日里温和的宋之言却在此时冷哼一声,眼里净是对杜流芳的不屑一顾。
杜流芳气极反笑,“随宋公子怎么想,反正这话流芳是不会帮宋公子传达的。你若是愿意等,就继续在杜府呆下去。倘若等不及,那就自己去想办法!”他以为她愿意碰这趟浑事儿,倘若不是看在高柔婉的情面上,她才不会搭理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