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一方面心疼自己十月怀胎的女儿,她向来疼爱这个小女儿,可是如今她遭了这么大的罪,她却连赶去安慰她一番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一方面,大夫人对杜流芳深恶痛绝,恨不得拆了她的骨头吃了她的肉。
这件事情,杜流芳一定脱不了干系!这杜流芳,处处跟自己的作对,分明就是要让自己不好过!大夫人越想,心头那股火气便越积越多,下一刻像是要爆炸似的要从肚子里钻出来。她咬牙切齿,语气森森地道:“杜流芳,我一定亲手送你下地狱!”
自己这一生,两个女儿这一生,算是彻底毁在杜流芳手里头了。想想自己居然还能跟这不共戴天的仇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大夫人就气得血气不断上涌。这一次,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一定要让杜流芳不得好死!
大夫人一双凶光毕现的凤目此时狠狠地瞪着,好似下一刻就要从那眼皮子下滚出来一般。她自瘫痪之后,全身上下能动的就只有眼睛和嘴。此刻她死死咬住早已发白的唇,白森森的牙齿扎破唇上的皮,最终沁出殷红色的血迹来。
旁边守着的那婆子见大夫人气得脸色惨白,双目发直没有半点儿焦距,那发白的唇边又浸着血迹,生怕大夫人有什么不测,吓得孱弱的身子猛地一颤,赶紧凑到床榻跟前来,急急唤着:“夫人,您没事儿吧?”
大夫人抬眼瞧了那婆子一眼,冷冷答道:“我好得很。刘嫂,你去找一些混迹于江湖之中的高手来,让他们去刺杀杜流芳!”她就不信,杜流芳运气次次都那么好,每次都能从鬼门关逃出来!这一次,她算是豁出去了,只要能让杜流芳下地狱,她就算是粉身碎骨她也在所不惜!
刘嫂听了大夫人的话,浑身又是一哆嗦,她不过一介草妇,哪里认识什么江湖之中的高手?而且她听说那江湖之人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她哪里想跟那伙人打交道?
正当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之余,大夫人却是冷冷一哼,“怎么,这点儿小事儿还要犹犹豫豫。你家好像也挺缺钱的,还在替小儿子存钱娶媳妇啦,倘若你将这件事情办妥,本夫人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大夫人的眼随梳妆台那边瞧去,又添了一句,“梳妆台从左数的第二抽屉之中有一支梅花金钗,你若是急着钱用,便拿去当了换钱吧。多少添补一下家用。”
刘嫂也并不是什么忠厚老实之人,跟着大夫人混久了,自然也是滑头得很。这会儿听了大夫人话,心里早已蠢蠢欲动,转念一想,她不过是帮着大夫人跑下腿儿而已。就算惹上什么麻烦,那也是大夫人的事。如此思索一番,刘嫂那原本蹙着的眉一下子舒展开来,财从险中求,这个道理她也是懂的。“夫人这是说什么话,夫人有吩咐,老奴岂敢有异议?老奴这就去打听,包管将这件事情处理地妥妥的。”刘嫂说完了话,一双贼溜溜的眼已经往那崭新的梳妆台扫过好几遍了。
大夫人对于刘嫂的神情举止了然于心,只要能把杜流芳给办了,她倒是不吝啬那几个小钱。随即对刘嫂说道:“那就好,知道你家也挺不容易的,那支金钗你先拿去吧,若是日后有甚困难,尽管开口就是。”
自己的一番举动被大夫人尽收眼底,刘嫂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红着脸笑了笑,“既然夫人都开口了,老奴若不收下,便是不知好歹了。”刘嫂这样说着,手已经毫不含糊地朝梳妆台那边伸过去了。手脚利索地拉开了抽屉,贼兮兮的眼也跟着贴了过去。眼红的瞧着那躺在抽屉的那只檀香木盒,心头猛然升腾起难以自抑的悸动,连着那伸过去的手都难以自制地颤动起来。刘嫂一张老脸此时涨得更红了。
眼看手指就要触到那檀香木盒,刘嫂却突然像是触电般将手倏地缩了回来。布满红晕的脸色突地凝了几分,她半迷惑半期待地瞧着这会儿安稳地坐在床榻之上的大夫人,哆嗦一声道:“真的是给我的?”刘嫂激动之虞,竟连自己的身份也给忘了。直到现在,她还犹如在云里雾里一般摸不着边际。她自晓得这用精致的首饰盒包装起来的金钗不是俗物,连大夫人都喜欢得紧,宝贝得平日里都舍不得戴,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拿出来沾沾喜气。尤其可见,这东西是多么的贵重了。
也正因为如此,刘嫂才越发不确定大夫人是否会真的将这支金钗给她。一时之间,刘嫂的一颗心又七上八下起来,生怕大夫人反悔,只是在逗弄她一番罢了。刘嫂无比紧张却又无比认真地留意着大夫人的一举一动来。
大夫人冲着她笑道:“自然是给你的,你就收着吧。我也乏了,快些打了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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