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言的心在那一刻忽然沉寂下来,恍恍惚惚的脑袋也变得清晰起来,他慢慢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与他咫尺的柳意潇,眼里蕴着深意,期待着柳意潇接下来的对话。
柳意潇见他如此大大方方的承认,心头没由来地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火气。这个朝廷通缉要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杜流芳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毫无察觉,这一切都只能说明,宋之言出现在这里,十之八九与杜流芳有关。更有甚者,根本就是杜流芳让他乔装成丫鬟进府的。
柳意潇越想越觉得心头的火气越发汹涌,倘若如此,杜流芳为什么要这样做?倘若被人揭发,窝藏朝廷要犯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柳意潇原本晶亮的眼眸一下子沉了下去,能让女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男人,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杜流芳,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他可是朝廷要犯,你这样往家里带,是想要姑父表弟们都陪着你送死么?”柳意潇目光冷冷地盯着一旁面色沉静的杜流芳,心头陡然一冷。刚才的认知让他的心好似被搁在烈火中焚烧一般,令他分外难受。
杜流芳目光放在自己怀中的小狐狸身上,听着柳意潇这近乎责问的话语,冷笑起来。“表哥似乎管的太宽了吧,我自有分寸。”她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个柳意潇是越来越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了呢,就算她这样的做法有些担风险,可是面对柳意潇的指责,她却半点儿不想退缩,反而反唇相讥起来。
柳意潇的心又是一沉,果然是在乎那人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撒手走人,可是又担忧杜流芳的安慰,强压住自己心头的火气,指着一旁静默无语的宋之言道:“他是朝廷要犯你到底懂不懂!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你要冒着这样大的生命危险去救他?”明明努力想要平复自己心头的火气,但是此刻他却越来越气。心中的那把火烧得更加旺盛了。
面对柳意潇的质问,杜流芳心头越发跟他较上了劲儿,手慢慢来回抚摸着小狐狸背上毛绒绒的皮毛,冷漠地道:“有什么关系怎么样,没有什么关系又怎么样,这一切又跟表哥什么事儿?”
柳意潇越听越气,差点摔门而去。可是他看着杜流芳那张清冷如玉的脸,又竭尽全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怔在原处吸气吐气再吸气,苦口婆心地劝道:“阿芳,你不要钻牛角尖,这件事情不是闹着玩儿的。搞不好真的会惹来杀身之祸。你就听表哥一句劝,将这人送出去吧。”
杜流芳还在气头上,如何能听进去柳意潇的劝语?“流芳知道自己再做什么,表哥就不要胡乱操心了。”她依旧冷着一张脸,冷漠的眼从柳意潇略微受伤的脸上一扫而过,最终又落到小狐狸身上,这会儿像是被粘在小狐狸身上一样,再也抽不开眼。
想不到自己这样的低三下四苦口婆心得来的还是杜流芳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柳意潇的心像是被什么利器给剜了一下,连他的呼吸都还是有点儿疼。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宋之言在一旁察言观色,一时之间只觉得一股诡异的气氛笼罩在这二人的头上。他看得出来这柳意潇是真心关心杜流芳的,可是杜流芳说话总是呛着呛着,将柳意潇的关心给抵了回去。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在这二人之间暗潮涌动。
“柳公子,日后在下乖乖听杜小姐的话就是,保证不会给杜小姐添麻烦的。”听了柳意潇的话,原本笼罩在他心头的烦闷却一扫而空。杜流芳可是冒着这样大的危险将他藏身于杜府的,倘若自己还不识趣,整天催着杜流芳将婷儿救出,那就是太咄咄逼人了。如此一想,他倒是很钦佩杜流芳的肚量。可是这样的她又怎么会对柳意潇斤斤计较,不依不饶呢?
一个念头窜向他的脑海之中。严于律己、宽于待人,这是常人通常所会犯得错误。越是与自己亲近的人,就越是斤斤计较。而杜流芳对柳意潇就是属于这样的情况。
柳意潇也在气头,这会儿只当宋之言的劝语是火上浇油,他沉了眼眸,一双桃花眼中蕴起厌恶之意。“我与表妹说话,你插什么嘴!”倘若不是这个人横亘在中间,杜流芳怎么会这样嫌弃他,柳意潇一脸愤愤然朝宋之言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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