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的,可有甚凭证?倘若没有凭证的话,你们这就算是污蔑!可惜我是小女子,没有许大老爷那样的度量,受了甚委屈一定要将那人如数吐出来。所以,就算许大老爷不想碰这趟浑水,我们杜家也一定要状告到京兆府那里去,让京兆府尹秉公处理。”
杜流芳岂是那种肯吃亏之人,既然这许家人想要让他们杜家背负骂名,那么他们许府也别想安生!
见眼前这不过十四岁的小女娃说的头头是道、掷地有声,众人再细细将她的话一分析,心头已经起了疑惑,如今这双方各执一词,究竟哪一方才是事实呢?
这许大老爷就料想杜流芳不会就此罢手,这事儿若真要闹到京兆府尹那里去,找了双方的人过来一对峙,孰是孰非也就出来了。原本许大老爷只是想接着这件事儿让杜府名声扫地,然后才趁机上表在朝堂上参杜伟一本。如今皇上重病,被立太子之事烦着,杜伟这事儿隶属家庭纷争,在皇上那儿铁定讨不了什么好。到时候,杜伟被削职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谁晓得偏生这个杜流芳在从中作梗,非要拉着他去京兆府。
当着众人的面,许大老爷也不可能推辞,免得引来别人的怀疑。只是略微思索一番点了点头,心头虽然没了个主意,嘴上的话还说的光鲜。“那好,既然杜侄女执意要对簿公堂,倘若老夫不应倒是会落人口实。如此便也只得应下了。”一番话毕,许大老爷就准备携了自家夫人一同离去。
“等等。”望着那二人离去的身影,杜流芳缓缓出声叫住了他二人。
这次是许大夫人率先回头,见杜流芳正端着眉凝着他们,心头自然没好气,嘴里也没个好声气了,“怎么?”想起自己那福薄的女儿,许大夫人就对杜流芳多一丝记恨。她挤了挤眼角的泪痕,目光登时锐利若尖刀。
杜流芳瞧了许大夫人一样,然后瞧着这会儿还躺在地上的许氏的尸体,幽幽开口道:“既然这许氏都已经不再是咱们杜家人了,许大老爷和许大夫人觉得将这许氏的尸体留在咱们杜府大门口,适合么?”
围观的众人这才想起这一着,既然这许家小姑都已经被杜府给休弃了,那么她的生死又与杜府何关?这许家的未免也太过无理取闹了些吧?
许大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但又想起刚刚杜流芳对自己动刀子的事情,是以不敢在言语上撩拨她。谁知她待会儿发起狂来会不会又提刀子朝她砍过来?许大夫人拿眼瞅了瞅自家男人,闷声不说话。
许大老爷同样也气得不轻,双手攥紧了拳头,手背青筋突起。他转过身来,瞧着石阶上还保持着淡笑的小姑娘,这一刻,他心头所有的怒气都被撩拨起来了。要不是旁边还站着这么多围观的人,他真觉得自己会走上前去两耳光将那小姑娘扇翻在地。想他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今日被一个小姑娘家家刁难,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生生叫他颜面扫地。
他怎能觉得不气,怎觉得不恼,可是他偏偏又不能爆发出来,憋得他的胸口一阵发堵。他就那样铁青着脸站在那里,脑子被气得有些发懵,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杜流芳俏生生立在那里,白皙的双靥含着浅浅的笑容,细细看去,倒也就几分风韵。
“怎么,先前不是口口声声要为自家小姑讨回公道么?如今许氏早就不是杜府中人,她的丧事莫非还要让杜府操持不成?”双方对峙间,忽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沙哑低沉却带着独特的磁性,仿佛能在一瞬间抓住众人的耳膜。
听见这个声音,杜流芳的浅笑立马收了起来,神情之中已有了淡淡的不悦。这人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省心,他这病还没好,就到处走动,到时候又弄出个甚昏迷不醒的,就得折腾她了!
但是此时,也不是数落他的时候,而是联合起来一致对外的时候。杜流芳调整的自己的情绪,继续保持着刚才甜美的笑容,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格格笑出声来:“许大老爷跟许大夫人这般不作声,莫不是为小姑讨回公道是假,想借机将咱们家杜府的名声搞臭才是真?只是这如意算盘能不能打响倒还是个未知数呢。”